王熙鳳滿意的一勾唇。
她滿頭亮晃晃的東西很快就被卸了下來,另一個賈璉已經忘記名字的侍女給綰了個松松的髮髻。
她鬆快的喟嘆一聲,很快卻想起了什麼,低頭思忖片刻,問道:「緣何大房居側院,又是嬸嬸管家?」
王夫人,從王熙鳳自己的輩分算,是她的姑姑;從賈璉的輩分算,是她的嬸嬸。但她現在稱呼「嬸嬸」。
這個細節,賈璉自然注意到了。
心嘆上天的神奇之餘,他回答了個稱呼:「老祖宗。」
三個字就夠了。
王熙鳳點點頭,又問道:「王嬸嬸要我接手管家,應還是不應?」
「不應,」賈璉道,「要說名正言順該管家的,其實是母親,現下是嬸嬸管也就罷了,你身為兒媳婦越了母親管家,有些不像。」
王熙鳳點點頭,再瞅他一笑:「多謝你了。」
賈璉見她嬌媚的一笑,不由回想起第一世新婚燕爾的快樂,不由也曖昧一笑:「老祖宗就簡單,有小孩在她膝下撒嬌賣痴就好了。所以,我們得快點生個孩子才是。」
王熙鳳禮節性的紅一下臉。
……
賈璉習慣性的想叫小廝備馬去兵部,走到了側院門口時,才緩過神來。
默默拐回院內。
現在,祖父故去已經六年,父親出孝已經三年。
政叔叔在正房已經住定了,現在倉促也找不到理由去要求分府別居。
父親要住正房本來是天經地義,祖母再如何折騰也只能在內宅攪鬼,很容易就能彈壓。可父親……
賈赦或許是傷了心,也或許是疲倦懶怠得過且過,成了個老紈絝,遛雞鬥狗養小妾買古玩,精氣神肉眼可見的垮了。
而現在,離賈府被抄還有十年時間,離犯下容留甄家財物等種種罪過還有四五年時間。
大廈將傾。
賈璉只覺烏雲罩頂,想想無法,也只能去演武場,打熬身子先。
……
半個時辰後。
他雙目無神的看著天,滿身大汗的被僕從抬回了側院。
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根骨會不好,卻沒想到,竟會差到如此程度!
想到以前的自己,雖然說精通庶務,善於交際,急起來也能窩裡橫仿佛很能打的樣子……
都是用自己幼時練武的根基換的啊!
如果沒被抄家流放,再過五六年,自己也差不多會被酒色掏空身子,登然又一個頹廢賈赦!
賈璉的心好累,兩眼放空的繼續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