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點了點眉心,接著說:「我不能接近建木樹根,強求只會送命,這位施主的真身屬於建木一部分,也許他可以得到那截樹根的認可。」
聽到這話,雲不意心念一動,隱約好似想到了什麼重要線索,卻由於靈光溜走得太快,沒有抓住。
他撓著頭正要開口,秦方又搶在他之前問道:「告訴我們如此重要之事,你想要什麼?」
雲夢蜷起手指,靜靜望著眼前的木雕,仿佛要從它流暢優美的線條里一窺那人生前的風采。
他移開了眼神:「我希望……無論施主從那截樹根中得到什麼,都能分一半給商雨規。即使他不能復生,留一絲回歸人世的念想給我也好。」
雲不意張嘴,玉蘅落又把他的話頭搶了去:「若是阿意失敗了呢?」
「那也不影響什麼。」雲夢緩緩搖頭,並不因這個悲觀的猜測失態,「只要我一息尚存,便會守著他,等雲開月明的那一日。倘若實在等不到……那就等不到罷。」
故事裡的銜荷已經修成正果,仍然勘不破執念。故事外的雲夢始終深陷情障,同樣不得解脫。
故事是故事,也是讖語。
眾人默然。
這時,秦離繁蹭到雲不意身邊,湊在他耳畔,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問:「你剛才一直想說話又被打斷,是要說什麼?」
憋了半天的雲不意看他一眼,狗狗祟祟地低聲回答:「我是想說……其實我不需要建木樹根,也可以汲取外界靈氣恢復自身損耗。」
「真噠?」
「真噠。」
冷天道幾人沒有在意他倆的悄悄話,詢問過雲不意的意見,見他遲疑一陣後點頭答應,便也同意讓雲夢隨行。
此時已近中午,秦方看了看天色,說了句「出發吧」。
冷天道卻突然問雲夢:「你方才說你是龍,那你的真身是何種顏色?」
雲夢摸不著頭腦,本能地答道:「白色。怎麼了?」
「……沒事。」
冷天道捏了捏掌心的手爐,緩緩起身,站到雲不意和雲夢中間。
雲夢更加疑惑,雲不意卻好像明白了什麼,無奈搖頭。
怪他,沒把昨晚那個夢解釋清楚,夢裡的白龍是雲夢不錯,但被纏的可不是他,而是被他抱在懷裡的木雕本尊。
夢的內容與其說是預知,不如說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