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意愣怔半晌,看著他眼瞳一彎,笑眯眯地拍他手臂:「借你吉言。」
「不,你才是言出法隨的神靈。」冷天道微微傾身,湊到他耳邊,親昵的語調掃過他的耳畔,「應該是托你洪福。」
……
鵲橋渡進去容易,出也簡單。
為免突然出現嚇到渡口附近的百姓,眾人出來前再次套上隱身術法,非常順利地從霧江沙汀上岸。
早有秦家馬車侯在角落,車夫靠著馬兒打盹。
幾人悄無聲息地走近,撤去術法,然後故意弄出點動靜,營造正常靠近的感覺。
車夫被秦方的咳嗽聲驚醒,脖子往後偏了極小的弧度,纖長手指搭在斗笠帽檐,彎曲的指節泛著雪白瑩潤的色澤,如冰如玉。
走在最前端的冷天道一挑眉,抬手將眾人攔下:「你是何人?」
雲不意收步不及,撞在他小臂上,趕緊後退,又恰好踩到秦方的腳。
秦方無奈,斜他一眼的同時從他身邊繞過,沖警惕起來的眾人擺擺手:「別緊張,我認得他。」
「他是秦家車夫?」沈鱗背著手,好奇地打量那人背影,「看著不像啊,這身量氣度,怎麼都更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
秦方輕笑:「他就是公子哥啊……不對,他以前是公子哥,如今是一家之長了。」
話音未落,就見車夫扶著斗笠轉過身來,捏在帽檐的手指微微用力將其摘下,抬起一張冰雕玉琢的臉。
彼時,霧江旁天色晦暗,風雨將來,昏沉的光線里,他白得好像在發光,五官精緻得不似凡人,倒很有妖族鮫人那種近乎妖異的美感。
雲不意還在觀察這人,忽然感覺後腰上有隻毛爪子輕輕撓了撓。
他不動聲色地往後探手,接住了玉蘅落圓乎乎暖融融的小身子,挪到跟前揣著。
雲不意表面正經,手指卻本能似的揉搓他軟軟的肚皮。直到挨了他不輕不重的一爪子,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介紹一下。」秦方朝對面的人伸手,「這位是玉飛瓊,玉家現任家主。」
冷天道看看玉飛瓊,再看看他的裝束與身後的馬車:「兼職秦家車夫?」
雲不意笑了一聲:「我猜他應該是有事找你,秦方。」
秦方剛想回答,就聽見玉飛瓊「嗯」了一聲。
「我確實有事找你。」玉飛瓊將斗笠放到車上,「關於這兩日人間的變化。」
「嗯?」秦方尾音上揚,「什麼意思?」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獨自出來一趟不容易,上車,到別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