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蘅落卻愣住了。
狼耳?金色?
雖說之前誤以為冷天道是半妖時,偶爾見過他露出耳朵的樣子。可幻境中的他應該是實打實的仙道化身,怎麼……也會有耳朵?
他正思索間,竹筏靠岸,雲不意瀟灑地跳上爛柯台,回身向冷天道伸手,冷天道恰巧放下竹蒿,十分自然地把手放在他掌心。
這一幕令玉蘅落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後世的冷天道受傷後,每回下馬車,雲不意都是這樣牽他的。
原來有些習慣,真的可以抵抗歲月的侵蝕。
「阿蘅,小玉,發什麼呆?酒燙好了嗎?」
鬆開與冷天道糾纏的手指,雲不意回過身,就見自家兩個小侍從正盯著自己出神,傻愣愣的模樣絲毫沒有平時的精明機靈。
「哦,燙好了……」
玉蘅落條件反射地回答,冷不丁聽到「小玉」這個稱呼,整個魂都繃不住了,低低笑了一聲。
玉飛瓊:「……先生,能否給我換個名字?」
雲不意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越過他坐到軟墊上,拎起酒壺斟滿兩隻杯子。
冷天道在他對面落座,見玉飛瓊露出僵硬中帶著三分崩潰的表情,微微一笑,頭頂的耳朵軟趴趴耷拉下來,溫和安慰道:「沒事的,聽他多喚幾聲,你便習慣了。」
玉飛瓊嘴角一抽,扯下右邊耳朵:「就像您習慣這對突然多出的耳朵一樣?」
冷天道嘆了口氣,端起雲不意倒好的酒一飲而盡:「是啊……」
雲不意輕笑搖頭,盯著他那對毛絨絨的狼耳看了片刻,忍不住親自上手揉了揉——預料之中的柔軟溫暖。
他是過了手感,冷天道卻從頭僵到腳,雙耳猛地立起,頭髮都快要炸開來,雞皮疙瘩一層疊一層,仿佛漲潮期間的海浪。
他輕咳一聲,語氣也變得僵硬:「你……」
話未說完,雲不意已經收回手,意猶未盡地捻了捻指腹:「抱歉,我很喜歡毛長綿密的生靈,一時沒忍住。」
「……無妨。」冷天道重新垂下耳朵,捏著酒杯的手指鬆了又緊,「你若是喜歡,隨意便是。」
雲不意歪頭打量他,眼神有一瞬的深沉認真,但很快就被笑意衝散:「好。」
說著,他果然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捏住冷天道兩隻耳朵愉快地揉搓起來。
旁邊同樣生有雙耳的玉飛瓊表示看懂了,但依舊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