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下一秒,猛得響起男人憤怒的聲音,小金捂住耳朵,欲哭無淚的看向身側的年輕男人。
男人身材恰到好處的纖瘦,一雙纖長的手交疊在淺灰色西裝勾勒住的單薄腰身上,露出淡淡的青色血管,左手無名指上帶著的銀色戒指閃著些微的暗光。
他閉著眼,睫毛透過候機室的光線,在眼帘映襯出一輪長卷的暗影。
時郁的皮膚白得過分,燈光一照,好像透明的一樣,唇瓣也只有淡淡的顏色,只有一頭碎發,帶著一點淺棕的稀薄顏色,整個人仿佛是陳列在玻璃展台上的易碎品。
可此時小金卻沒心思欣賞頂頭上司這件珍貴的繆斯藝術品,他試圖讓電話里的大老闆保持冷靜,但顯然蔣聿泊並不能冷靜下來。
這可是在港城!
就在剛剛還有一個小明星給他遞帖子!時郁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飛回a市?!
「你讓他接電話!」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電話中炸開,小金捧著手機,仿佛捧著燙手山芋,他求助的看向時郁。
時郁是來收拾爛攤子的,國瑞產業遍布海內外,今年董事會拍板決定著重發展亞太市場,港城這邊最為關鍵,也最為棘手,可又沒有到動用集團核心領導層的地步,所以時郁作為一把手不得不出面,為了了解分部情況,昨晚熬了整個大夜,今天早起又參加分部集團會議與那幫老地頭蛇勾心鬥角,下午才剛剛結束。
青年疲憊的按了按眉心,睫毛撬開,露出半扇淺色琉璃似的眼珠,他接過小金手中的電話,蒼白纖瘦的手腕顯得墨黑的手機殼更幽亮了。
「餵?」
青年沙啞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蔣聿泊的臉色本來是黑漆漆的,聽到時郁的聲音,粗長的劍眉瞬間就擰起來了,不等他說話,青年那頭咳了兩聲,緊接著又用語氣涼涼的聲音說:「早點回酒店,不要超過十點,應酬了的話叫代駕。」
誰要聽他的話!
蔣聿泊握緊手機,立馬冷笑了一聲,他翹起腿重新靠回椅背上,陰森森的開口:「晚上開慶功宴,回不去。」
「哦對了,」蔣聿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補充道:「運營請了幾個歌手助場,你記得批一下。」
他在「歌手」兩字上咬牙切齒的強調。
時郁為人冷靜果斷,很少與人發生正面衝突,唯一的一次,是在去年的年終晚宴上,一個小歌手穿著暴露,把蔣聿泊「堵」在了衛生間路上,蔣聿泊那會兒覺得稀奇,正準備叫安保把人抓出去,便迎面撞上了冷著臉的時特助,那還是蔣聿泊頭一次見到時郁在工作之外的冷臉,略略被震住,傻愣愣的看著時特助大人手段凌厲果斷的處理了那個小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