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眉頭微微展開,尷尬地朝她笑笑,除了謝謝,他也說不出別的。
他們倆不同身份,不同國籍,喬雲腦中閃過他一路的成長,能得到那麼多人支持,此生足矣。
央視的記者此刻問他,這樣的結果感想如何。
喬雲的眼睛不敢看鏡頭,看著不遠處的地面,說:“因為,也是我們男雙那麼多人一直以來的夢想,特別是我們倆一直承擔著男雙組的重擔,我們也,沒有辜負大家吧。雖然,今天沒有取得冠軍,但是我們倆已經做得非常好,我們已經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勇氣和信心。”
他面對鏡頭說著,海風伸出手摟過他的肩,輕輕地揉了揉,喬雲沒有看他,但是他知道這是寡言的海風安慰他的方式。
喬雲看了眼胸前的銀鑲玉,本該是金的。他打球那麼多年,只有兩枚銀牌最讓他心痛,一枚是他第一次征戰蘇迪曼杯的時候,另一枚就是現在胸口的掛著的。前者開啟了他長達五年的賽場征程,是絕處逢生,後者終結了他這五年的賽場征程,是走投無路,同樣讓人脫胎換骨。
他做完尿檢,凌晨和海風回到房間,心中無限的空虛和落寞,腦子裡卻想的全是十年、二十年後的事情。他坐在床沿,背對著海風,正脫衣準備洗漱。床頭柜上放著那枚銀牌,直晃得人頭暈。
這一路的緩衝,他以為自己沒那麼難受了,反倒有種如釋重負。回頭掃了眼海風,只見他手裡轉著那枚偷偷藏起來的羽球發呆。
“你怎麼把它拿來了?”喬雲問他。
“恩?”海風頭都沒抬:“不知道。”其實他是有些鬼使神差的,只是憑直覺在做,他自己掰不出什麼道理,是留作紀念嗎?還是要激勵自己?還是只是一種不想全劇終的願望,好像留下這個小東西,那場比賽就沒有真正結束似的?
“你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喬雲說。
這話隱隱給海風一種有種散夥的錯覺:“你難受嗎?”他覺得自己有些明知故問。
“我?”喬雲依然背對著海風,說:“我現在一點都不難過……真的,總算不用再呆在那個天壇監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