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倒還比海風好點,他想,反正這種隔網相立都是早早晚晚的事,也不必有什麼包袱,就把海風當陳甲亮,該怎麼打怎麼打吧。
可海風就沒那麼好過,他這人勝負欲比喬雲還強,比賽是很想贏,所以一旦漏了球,華辰跑動不及接不上,他就難免憶起和喬雲搭檔的日子,想喬雲怎樣積極,怎樣聰明,怎樣能在網前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再一看小隊員,不是失誤就是漏球,難得打出好球來,卻緊接著要拿出兩三球去還,搞得海風又要揮臂在後場殺,又要和對手打平抽擋,好一陣忙和。
這時候,縱是再好脾氣的海風也難免沒什麼耐心,這樣失誤就更多了,結果不出意外地立馬被喬雲逮住,沒多久就敗下陣來。
這場比賽,贏是喬雲贏了,可憑心而論,到底不很高興。他和海風是從心臟手術後打過來的,說是搭檔,其實已經結出了兄弟的情誼,海風輸球就是他輸球,從來都沒有相互推諉過。現在兩個人不是一支隊伍了,海風輸球,喬雲還是依然覺得是自己輸球,橫豎都不自在。
一切都被張琨看在眼裡,這倒好,原本以為拆一對帶兩對,概率上也總多些勝算,沒想到是連一對都保不住,決賽一對都沒進。旁邊兩個小隊員,心裡也總拿自己和喬雲海風比,越是想做到最好,不拖後腿,就越是事與願違,頻頻失誤。老隊員心散了,沒被小隊員的拼勁帶動,反倒把小隊員也帶散了,如何是好?
所以,飛回北京的第一天,張琨就馬不停蹄找到尤濤,說:“這對是沒法再拆了,以老帶新現在放喬雲海風真是不合適,他倆的氣還在呢,拆開了倆人都打不好,別到了蘇杯,原本指望上的小隊員靠不住,連老隊員都沒保住。”
尤濤沉吟半晌,想了想,不作聲。
這下倒輪到張琨來遊說:“眼下蘇迪曼杯是最大的任務,現在拆對培養,積分賽積分難說誰高誰低,到時候布陣也難,講不定還是得讓他倆重組打,他倆對國外那幾對,震懾力還是夠的。”
一說到蘇杯,尤濤倒也的確是在考慮,張琨說的這些他也不是沒想過。反正之前隊裡商量的結果,本就是讓喬雲海風帶新人試試,現在既然效果不好,那也的確沒必要強求,只是他和張琨信誓旦旦在先,現在又收回來,難免失了面子。
張琨幾年教練當下來,也不是不懂,於是話鋒一轉,給尤濤一個台階:“尤導,你放心,男雙的成績我會帶起來的,之前也是我自己有這個拆對的想法,那是我考慮不周到,我是這麼想,大賽的時候,還是讓喬雲海風上,平時訓練和對內對抗的時候,我讓他倆也試著重組,兩邊都不耽誤,也給自己多條路。”
尤濤權衡一番,想著喬雲海風的實力的確還夠吃四年,平時重組訓練,多少也能帶動點中堅力量,關鍵是眼前大賽臨近,還是不能太冒險,於是說:“那就這樣,他倆再配回來,不過是暫時的,等明年全英和蘇杯,看他倆發揮,好的就接著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