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詛咒。
鼬停下腳步。
“天馬。”
“怎麼,天才又有何指教?”
“你以為,我像你們一樣無能卻又狂妄自大嗎?”
“什麼……!”
少年回過頭。那以往冷淡卻克制的神情,落了一半在陰影里,居然冷漠深沉到可以用“恐怖”形容。他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盯著天馬,唇邊逸出一絲輕蔑的譏笑。
“自己無能,卻沒有努力的勇氣和毅力,就只能像老鼠一樣縮在陰暗的角落裡,成天詛咒別人也像你們一樣墮落。”他冷冷地說,“像你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我正眼相待。現在,你們還妄想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不要來招惹我,天馬,還有你的妹妹也是一樣。”他警告說,“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們知道,失去現在你們所依傍的一切——會是什麼滋味!”
“你……你憑什麼!你以為自己有什麼本事……!”
“天馬,出雲家族的事業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安穩。自己回去好好讀一讀會社的財報,還有最近幾年的新政策吧。”
鼬又抬了抬唇角,眼神里的高高在上和輕蔑不屑,能輕易將人的信心擊倒。
“白痴。”
扔下這個詞,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九月風還暖,和著陽光迎面襲來,驅散了更衣室帶來的陰暗之意。那個穿藍色連衣裙的少女蹲在球場門口,正用手機拍攝一隻睡覺的白貓。她看上去專心致志,都沒注意裙擺拖在了地上。
鼬露出一縷微笑。方才的深沉冷漠,眨眼間蹤影全無。
“夏月,久等了。”
她抬起頭,對他揮手,興奮地讓他看剛才拍攝的貓咪照片。站起來的時候趔趄一下,苦著臉說腿有點麻。鼬覺得好笑,就讓她扶著自己走,最後變成了牽著她走。
幾片銀杏葉落下,葉尖的部分已經染黃。
她輕輕抽手,但他握得很緊。然後,她也就沒再嘗試了。
夏月偷偷抬眼。她身邊的少年比她高大半個頭,側臉映在夕陽里,好似遠處如墨青山,挺秀如畫。他身上有很淡的沐浴露香氣,是清爽的海洋般的氣息,淡淡地縈繞在她鼻端。
她牽著他的手,手指一點點挪動,最後改成一個十指相扣的姿勢。
他看過來了。夏月立刻扭頭,正直地目視前方。
手被他扣得更緊了些。十指相纏,親密地貼在一起。
她的心怦怦跳。他是不是也一樣?
“鼬,周五我過生日。就是9月29日那一天。”夏月說,“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
“好。夏月有想去的餐廳嗎?”
“暫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