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下,那突兀的、曲折的黑色線條漸漸長出了濃墨淺綠的葉子,最後在枝頭慢慢開出了色彩艷麗至極的花朵。
赤司隨意地把自己用過的那幾支畫筆放入筆洗,異色瞳子對上她的視線,其中滿是瞭然,“因為黑子的關係打算與我們拉開距離是嗎?”
“不是的,我……”花音想說,這也是她想要做的事情,赤司卻打斷了她的話。
“沒關係。我說過的,過程並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結果而已。
花音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著那副起死回生的畫。
那一支紅色的玫瑰橫亘在畫面的中央,開得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其後濃烈的背景也不能掩蓋住它的綺麗。
這幅畫已近完美,比抽象的色彩更奪人眼球。
“那麼你,現在有答案了嗎?”赤司繼續問道。
雖然她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隨著全中的結束降至了冰點,但他並不在意這個過程。
“我……”觸及到赤司的眼神,花音猛地一凜,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
“……赤司君,”花音艱難地請求道:“請給我一點時間,來考慮。”
他目光在她咬著的唇瓣上閃爍了一下,緩緩笑了起來。
“好。”他說。
到放學時間,她幾乎是飛奔出教室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堵到黑子,無奈只能自己慢慢地回家,路過超市的時候她還記起家裡的食物需要補充。
路過布丁區的時候看到玫瑰色頭髮的男孩子的時候心頭一跳,幾乎以為是赤司反悔了,差點嚇得拔腿就跑,雖然立刻發現自己認錯人了,但還是得到了一個奇怪的眼神。
簡直就像是看透她在想什麼一樣,這讓花音非常不安。那種不想被別人注視的恐慌感時隔幾個月後似乎又捲土重來了。
她卻不想再次認輸。
可是墨菲定律在作怪的時候,全世界都仿佛要和她作對,在付款的時候,有個硬幣從她錢包里跑了出去,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一時間其他人都下意識地往右突發狀況的地方好奇地看了一眼。
糟、太糟糕了。
處在目光中心的花音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衝去,讓她感覺有點頭暈眼花。
花音僵立在收銀台,根本不敢去追那個調皮的硬幣。
那個硬幣掉在地上卻還沒完,骨碌碌地滾遠了,直到撞上一雙棕色的靴子才盤旋著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