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爆破聲在遙遠的山林里響起,驚起重重飛鳥。尖銳的鳥鳴聲迴蕩在山脊上,仿佛敲響了某種喪鐘,最後一點夕陽收斂在天際。月亮從厚厚的雲層間露出端倪,那是一輪新月,狹長的月牙低低垂懸著,月色冷清。
我站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刀。
那種隱隱的不安再也按捺不住,我眼中的世界瞬間變幻,仿佛翻開了古老的膠片,黑壓壓的樹影重疊映入我的眼帘,不見星月的光輝,只有一些零碎朦朧的白色。
我向遠處望去,空間仿佛失去了界限,茂密的枝椏紛紛為我退去,透過其中的間隙,我看到了止水。
止水?!
我陡然一驚,數據瘋了一樣擠進我的視野,我還從未想過,止水的實力竟然如此高強,尤其是匯聚在那雙眼睛的力量,耀眼得幾乎蓋過了天空中的月亮。
但止水卻和往日大不相同,他看上去很狼狽,右眼留下一道蜿蜒漆黑的痕跡……那是血。
他的右眼空洞著,失去了依託的查克拉無處可去,在那個黑洞洞的眼眶中散亂排布。
止水速度極快,只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而身後遙遙追趕他的人,不一會兒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我猛然想起,火影中好像確實出現過這樣一個人物,宇智波止水,比鼬還天才,是鼬的前輩。後來,死了?
不,倒不如說他只在後期的回憶中出現過。我之所以對他有影響,只是偶爾會聽到大家議論他的實力,據說當年壓了鼬一頭。
止水會死?他還欠我頓飯呢!
我跳了起來,順著止水留下的蹤跡追尋過去。
止水所在的地方離我太遠了,即使我能輕鬆看到,但實際上卻足足要翻過兩座山。我的世界中只有模糊不清的黑影,根本看不清腳下。森林裡古老的樹木盤根交錯,枝椏斜橫,仿佛一座牢籠,將月光阻隔在外。
我一頭扎入密林,在枝椏間跳躍,拼命地跑著,一邊密切關注止水的動向。
那是鼬?!
我看見鼬和止水在森林某處匯合,心裡一驚,恰逢這時腳上像是踩到了樹幹上的青苔,猛地一滑,我堪堪摔倒地上打了個滾,緩和了下落的衝勁,只是膝蓋磕在粗糙的老樹根上,血流如注。
止水失去了一隻寫輪眼,還被暗部追殺。他和鼬匯合了,他們本來今天就約好了有事!但現在顯然出意外了。
我把手上的泥土和腐葉拍掉,繼續趕路。但這次,我不敢再看千里之外發生的事了,只專注於腳下,分析每一條數據,尋找最適合的落腳之處。
止水會死,當著鼬的面!!!
我終於明白了心中的焦躁不安是因為什麼,鼬所承擔的已經夠多了,難道現在還要背負上摯友的死嗎?
……是的,即使我不願意承認,止水依然是鼬的摯友,更甚至是敬重的兄長。
止水對鼬很重要,在我第一次看見他們比試切磋的時候就發現了。——止水教了鼬很多,甚至鼬在使用幻術的時候都透出幾分止水的味道。
尤其是加入暗部以來,鼬經常和止水偷偷會面。
恐怕鼬的心早就被這個小妖精勾走了!
——一個人對抗生養自己的氏族尚且還有些力不從心,但如果是兩個人呢?人都是這樣,一旦有人陪,就更加猖狂,殺傷力成倍增長。
鼬是雙面間諜,宇智波一族以為將鼬安插在火影身邊能夠獲取木葉高層的信息,卻沒想到,反而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而止水可能就是引導鼬走上這條路的人。
我不知道鼬心裡在想什麼,估計是叛逆期到來,使他變得更加固執己見,他會做他認為對的事,然後把那條他選擇的道路一直走到黑。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讓鼬加入暗部是宇智波一族最大的敗筆。如果鼬不是作為一個直屬火影的暗部,如果他沒有接觸木葉上層的那些事,那他也許就不會這樣固執地站在火影的角度看待問題,或許他仍然是那個堅持大義的鼬,但情況遠比現在要好得多。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仔仔細細地回顧了一遍自己還記得的火影劇情,試圖從今後要發生的事中找到另一個轉折點。
然後……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