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鳴人卻第一次沒有聽我的話,他垂下眼帘靜默了幾秒,猛的抬起手,打開了卡卡西,發出一聲脆響,然後狠狠地盯著我,逼我不得不抬起頭來看他,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佐助,是我讓你回來的,你不需要跪任何人!”
看著鳴人眼睛泛紅,身上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冒出九尾的查克拉,我也沒想到鳴人的反應竟然會如此激烈,好像有些失算……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我愣愣地看著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樂天的傢伙竟然能有這樣深沉的眼神,只能不知所措地吶吶道:“……鳴人?”
鳴人深吸一口氣,抑制住了沸騰的九尾查克拉,然後走到我身邊,一同跪下,看都不看我一眼,大聲說:“反正我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對吧,佐助。那我們就一起跪。”
我瞪大眼睛,你是小孩子嗎?能不能不要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
好在綱手及時救場,她似乎早就習慣了鳴人的無理取鬧,又或者對於我的戒備讓她分不出心來管別的事。她深深地望著我,打量和審視的目光如同刀子那樣鋒利。也許她有很多話想說,對我也有諸多不滿,但在幾番權衡之下,終究還是只對我揚了揚下巴,簡短地說:“說來聽聽。”
“我想先講一個故事。”我強迫自己暫時不去理會鳴人,而是緊盯著綱手,“我能保證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屬實。而這件事,本來只有三代目,團藏,還有那兩位高層顧問知道。”
聞言,綱手眯起了眼睛。關係到木葉,她不得不謹慎:“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件事,還有一個當事人,就是宇智波鼬。”
我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當事人是宇智波鼬的事情,就連鳴人都能想到是當年的宇智波滅族事件。
垂下眼,我看著石灰色的地面,慢慢講述著當年的真相。
我講到了十六年前被解開封印的九尾,講到了宇智波一族與木葉由此產生的間隙,講到了木葉的猜疑與不信任,講到了宇智波那所謂的高傲與偏執。然後悲劇就隨之而來,宇智波一族在木葉遭受的疏遠與不平等,更加重了族人心中的不滿,而他們發泄出來的不滿,也就更加讓木葉猜忌,惡化了與村子的關係。這是惡性循環。
而木葉與宇智波的悲劇,就是鼬的悲劇。
因為卓越的優秀,因為他身為本家長子。鼬被家族派遣到暗部擔任間諜。宇智波一族策劃著名謀反,但同時,看得更長遠透徹的鼬,清晰地認識到了宇智波一族絕對不能這麼做,一旦宇智波向木葉宣戰,其他各國就會趁虛而入,新一輪的忍者大戰可能就此爆發。
九尾襲村的傷害才剛剛撫平,第三次忍者大戰也才結束不久。木葉無法再承受一次戰火的侵襲了,任何一個經歷了戰爭的人,不論是忍者還是村中的平民,都不想在回到那種陰雲中去。
我不得不承認鼬是對的,儘管我永遠都成為不了他那樣為大義而犧牲的人。
於是鼬選擇了村子。
外有宇智波斑心懷不軌,內有手段激烈偏執的團藏,鼬最終還是接下了滅族的任務。
以一己之力維持世界和平,聽起來多麼偉大和荒謬,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但這恰恰就是鼬所做的。也許對於他來說,他只是在無數種可能性中選擇了一種最划算最恰當的。只是他一個人背負了叛徒兇手的罪名,就保全了整個宇智波家族的榮譽,阻止了可能的犧牲與戰爭,還牽制了宇智波斑,一舉多得。
——多划算!多好!多完美的計劃!
但鼬似乎從沒有想過,他到底把自己置於何地!僅僅是一個人而已,他以為自己能做到多少事?
——這就是鼬,這個宇智波一族久負盛名的天才,所謂的傲慢!
“在接下滅族任務後,鼬和宇智波斑約定,他協助斑向宇智波一族復仇,但條件是不得向村子出手。然後他加入了曉,既是為了探聽情報,也是為了就近監視宇智波斑遵守約定。只要鼬還活著,這個約定就會一直起效,木葉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