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作為忍者的本能都沉睡過去,沒有對近在咫尺的威脅做出任何反應。
而他一開口,他就突兀地出現在我的感知里。
他身上那粘稠而又渾濁的氣息如此明顯,幾乎能引起我生理性的厭惡,明明就算隔著半個世界我都能感覺的到。
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我身上的每一絲變化都無法隱藏,包括我驟縮的瞳孔,加速的心跳,和渾身都緊繃起來的狀態。
像是被我的反應取悅了,他低聲笑起來,他的笑聲可比大蛇丸要難聽多了,膨脹的惡意混雜在笑聲中,比針刺還要尖銳。
“臭水溝的老鼠,竟然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冷哼一聲。
這傢伙不藏了?他明明忌憚著我不是嗎?
從一開始我就察覺到了,曉組織里的那個蘆薈,和帶土在暗地裡保持著極其不正當的關係。而且,明明是同一個個體,但身上的兩半卻有天壤之別。白絕的那一半真的就像白蘿蔔一樣,平平無奇,寡淡如水,就像是流水線上批量克隆的產物,但黑絕的那一半卻又極其複雜,無數粗黑的線條相互纏繞,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團龐大的毛線,絕對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程度。
所以黑絕和白絕根本就是兩種東西。
“佐助君的能力實在是太特殊了,竟然能察覺到我的存在。”黑絕說道,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挑釁,反而像是默認了。
他竟然能本能地察覺到我的能力對他的威脅,所以一直以來有意識地避開我。之前我暗殺五大國高層的時候,他有意渾水摸魚,被我預先攔截了幾次,發現無法得手就老老實實地撤了。他不想和我起衝突的意思很明顯,斑兜當初想要拉我入伙,估計也有他在暗中推波助瀾。
那是什麼促使這個一貫躲躲藏藏的傢伙竟然敢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我眼前?
是因為缺失了尾獸就等同被釜底抽薪,根本無法完成計劃,他等不及了決定要親自出手?
“但是沒辦法啊,尾獸我們是必須要得到的。”果然,黑絕的想法不出所料,但他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就像是買菜的阿姨因為沒有番茄只好買芹菜回家炒一樣。
地面震動著,風裹挾著細沙在半空中盤旋。不遠處,高聳入雲的巨人纏鬥在一起,每一擊都捲起呼嘯的颶風。
黑絕緊貼在我的身後,就像是我的影子。冰涼的手抵著我的後頸,似乎只要我稍有異動,就會立即深深刺入我的脊髓。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時機。現在大家都打成一團,分身乏術,黑絕就繞過眾人的目光直接接觸到了我。也難怪斑看起來還不太著急,因為他還有黑絕這個不為人知的後手。
但他們未免也太一廂情願了吧?
“你覺得,僅憑你,就能得手了嗎?”我挑起眉,冷冷地說。
是覺得失去眼睛的宇智波就不再是宇智波了?但我所擁有的一切絕不是憑藉那雙寫輪眼才得到的。
但黑絕卻並不惱怒。
“何必呢,佐助君。”黑絕慢悠悠地說道,他壓低了語氣,更近一步湊近我的耳邊,那冰冷滑膩的吐息聲鑽進我的脖子,顯出了幾分詭秘,“虛張聲勢就到此為止吧。”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拔刀呢?”他問。
我努力放緩呼吸,不為所動,只是心裡沉了下去。
身後那粘稠污濁的氣息越發濃郁,張牙舞爪地,像是下一秒就會猛撲過來。無處不在的惡臭如同針刺一樣,讓我不由自主地渾身緊繃。
這是更深處的本能在作祟。
“我也是才想明白的。”黑絕在我耳邊說道,污泥一樣的惡意附著過來,他的聲音里透出一絲扭曲的愉悅和自得,“佐助君也在忌憚著我,對吧?”
我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顫,長刀在鞘中發出錚的一聲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