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還有一個杜懷信,一天到晚只曉得跟在李世民屁股後面,偏偏這人也極受眾人歡迎。
有這麼二人在,一來二去,整支軍隊竟隱隱有孤立他的趨勢。
可他根本無處訴說這份不甘。
他是大郎又如何,有著表面的敬重又如何,人心卻是實實在在偏向二郎的!
李世民向來對人心好惡敏感非常,這個不相熟的大兄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他。
但他不在意,也懶得去討好。
血緣頂什麼用?
李智雲說是貪玩跑丟,不幸被捕。
可事實如何已經死無對證,還不是任由李建成一張嘴胡說。
再者,他根本沒有功夫浪費在與李建成鬥氣上。
這一路來令行禁止,已然令猶豫不決的百姓動搖。
如今只要抓住頭領高德儒,只殺一人,便可兵不血刃地拿下西河郡。
「二郎,我軍已然攻克了西河城。」
杜懷信一掀帘子入帳,打斷李世民的思緒,滿臉喜色。
李世民隨意拋著一柄金色小刀,聞言手上一個翻舞,小刀順勢直直刺入桌面,錚錚作響。
「那個高德儒,怕是被自己人綁著出來的吧。」
李世民撣撣灰塵,迎著杜懷信驚詫的目光,滿足地點點腦袋,再度開口時,已然沒了高深莫測的神秘,反倒帶著一絲狡黠與愉悅。
「不然你當我這幾日只圍不攻是作甚?」
杜懷信很快反應過來,他盯著李世民的眼睛,同他一道開口:「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二人聲音重疊,李世民已然站起身子,與杜懷信擦肩而過時側頭淺笑:「兵書記得不錯,不愧是我教導有方。」
什麼啊,杜懷信忙不迭跟上,低聲抱怨道:「這分明是我自己好學用功。」
「是,所以以後跟在我身邊好好學學,早點獨當一面,也好讓我這個夫子面上有光。」
李世民故作不耐煩,抬肘敲了下杜懷信的手臂,他還有正事要辦,現在可不是鬥嘴的好時機。
「又能見著二郎罵人了?」杜懷信喜滋滋跟在李世民身後。
這兩年,他在李世民身邊,從理論到實戰與其學了個遍,獨獨有一點,他向來學不好,那便是罵陣的本事。
如今又有現場版可看,他哪裡會錯過。
頂著李世民無奈和略帶嫌棄的目光,杜懷信厚著臉皮亦步亦趨,沒半點不好意思,學到的才是自己的。
李世民早早便候在了外頭,等了半柱香時間,李建成才姍姍來遲。
畢竟是大兄,李世民也不想把場面鬧難看,有能帶著的地方,他都會儘量拉一把。
只不過,能不能拉攏人心,還是各憑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