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開頭先是恭賀一番此戰獲勝,而後花了半頁紙誇讚了李淵,什麼李淵當上皇帝後還不忘舊情,為人沒有半點架子,私底下朋友相稱,待他沒有半點架子云雲。
最後又提了李淵因著秦王的捷報大喜過望宴請群臣,中間絮絮叨叨又講了好多宴會上的佳肴美饌,最後盼望劉文靜早日歸來。
很平常的一封信,可劉文靜看著卻有著說不出的憋屈,對裴寂對於李淵莫名生了反感。
明明在起兵之初他的功勞不知比裴寂高了多少,自李淵稱帝後同樣得了「恕二死」的殊榮。
可裴寂因為與李淵關係親厚穩穩當著尚書右僕射,而他呢?
因為一戰薛舉戰敗就被剝去了全部官職,想要再往上爬也得跟著李世民上戰場。
何其不公。
劉文靜心煩意亂,讓他臣服李世民他絕無二話,可裴寂憑什麼高他一等,只憑他與李淵的關係嗎!
房玄齡整理好具體帳目,挑出他滿意的人才,這才抬起頭打量此刻明顯陰鬱不滿的劉文靜,裝作沒有發現笑著問道:「肇仁今日怎麼想著找我了?」
劉文靜頓了片刻,壓下心中不滿如往常一般道:「二郎常常把玄齡掛在嘴邊,我一時好奇便想來看看,若是能與玄齡成為好友便再好不過了。」
指望李淵是沒盼頭了,他與李建成也不算相熟且看不上其本事。
因此,他自然是把所有籌碼壓在李世民身上。
可經過上次慘敗後,李世民態度淡了些許。
他才驚覺李世民身邊能人多的是,並不是非他不可,這讓他陡然升起了危機感,這才匆匆跑來與李世民身邊人交好。
房玄齡垂眸,多少能猜出些劉文靜的心思。
他知道此人雖則脾氣傲了些,但本事還是有的,也沒有因此不滿他前倨後恭的態度,反倒接過劉文靜的話道:「肇仁一身才華,二郎喜歡得緊。」
「只是二郎畢竟是秦王是元帥,前段時日肇仁確實過了些,惹了二郎不喜。」
剛鬆了一口氣的劉文靜驟然緊繃身子,難耐地等著房玄齡的下一句話。
「不過肇仁也別緊張,實在是這段日子是二郎不得閒,他心中還是記掛著你的。」
話落,房玄齡壓低身子湊近道:「二郎特意讓我告知肇仁,莫要擔憂,此次回長安必會在陛下面前為你多美言幾句的,」
這便好,劉文靜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中不安。
只是提到長安這又令他想起了裴寂的書信,他向來是藏不住話的性子,當即對著房玄齡抱怨:「前頭將卒親冒箭矢,後頭陛下就大宴群臣,未免太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