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說著李元吉自腰間拽下玉佩塞到張達手中,「這是寡人賞你的,滾吧。」
話落,狠狠推了張達一把,李元吉冷著張臉自顧自走遠。
不過是個小小的車騎將軍,以後有的是法子整治。
踏入屋內,李元吉猛地灌了自己三杯酒才勉強壓下心中不悅,就見一旁的乳母上前,遞給了李元吉一碗醒酒湯。
乳母嘆氣,看著李元吉陰鬱的面容,絮叨道:「大王要多注意身子,喝太多酒小心頭疼。」
李元吉面色緩和了不少,可誰知下一秒乳母又道:「大王今日是不是又出門打獵了?」
「大王身為皇子,怎能老是沉溺遊樂,寒了當地百姓的心不說,只怕陛下也會有所不滿。」
李元吉咬牙,但好歹念著乳母同他一道長大的情分,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內心已然極度不滿。
見李元吉沒有反駁,乳母卻是會錯了意,以為李元吉終於聽得進勸,她一喜,上前替李元吉褪去外衫道:「大王該多學學秦王。」
「聽聞秦王不僅一戰覆滅薛秦,還禮賢下士素得人心,大王有這麼個嫡親的兄長,不要老是同小人親近,平白污了大王自己的名聲。」
要他學學最討人厭的李世民?
李元吉沉默地聽完乳母的話驟然低笑出聲,因著酒意上頭,他比平日裡更加肆無忌憚。
乳母啊,不要怪我心狠,要怪便怪你自己愚蠢吧。
李元吉隨手推開乳母,惡劣地沖他笑笑,而後毫不猶豫道:「來人,給寡人打,沒人寡人的允許,不許停下。」
乳母呆愣原地,直到有人壓著她毆打,她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
可李元吉始終閉著雙眸,充耳不聞。
女人的嘶吼絕望越來越低,直到再也沒了聲響。
李元吉睜眼,嫌惡地看了眼掛在一旁的外衫:「她碰過的東西寡人嫌髒,把這件衣服和她一起帶下去燒掉吧。」
第二日,李元吉的乳母被殺一事傳得沸沸揚揚,尤其是恰好撞上了劉武周率兵南下,駐紮黃蛇嶺直逼晉陽,一時之間百姓驚懼交加,人心渙散。
李元吉卻毫不在意,只當找到了報復的機會,以此為藉口只給了張達一百步兵,說是去試探,可這不就是明晃晃推人去送死嗎?
張達本就不滿,拒絕不成被強行派遣全軍覆沒,又念著李元吉往日的殘暴脾性與他治下艱難求生的百姓,一怒之下轉投劉武周當起了帶路的嚮導。
太原被李元吉造作的民心動搖,被李淵派往西涼接收李軌降部的李建成也出了差錯。
因著先前討平賊寇的成功,面對這等小事李建成頗為自滿,得意忘形,竟起了遊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