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真正讓竇建德做出決定的,是夏軍探子探聽到的一則關於唐軍內部的消息。
唐軍糧草不足,將牧馬於河北岸。
一個絕無僅有的天賜良機,竇建德最終選擇放手一搏。
同樣的消息也被遞到了李世民手中,他決定將計就計。
李世民敏銳地意識到,最終的決戰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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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五月初一,長安,承乾殿。
長孫嘉卉的身子已然越來越笨重了,算算時間,這個孩子應該就是要在這幾日出生了。
而因著李世民在外打仗,作為秦王妃的長孫嘉卉受到了李淵的格外關注。
不僅是早早地將醫工與穩婆派到長孫嘉卉身側時時候著,各種名貴的補藥更是不要錢如流水似的不斷賞賜
這一胎不似先前兩個孩子安靜,不知為何格外活潑好動。
長孫嘉卉吃了好些苦,整宿整宿睡不著覺,什麼都吃不下。
她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先前面上好不容易才養出些的肉,此刻是肉眼可見消失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看著皺著眉頭依然整理著秦王府中帳冊的長孫嘉卉,文梓內心是焦急不已,眼見周圍無人,她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勸慰:「王妃,你的身子如今哪裡還熬得住。」
長孫嘉卉咳嗽了幾聲,這才輕笑出聲:「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知道,如今二郎在外,這後頭我也該替他好好守著。」
說著,長孫嘉卉放下了手中的帳冊,念著這大半年來二人的書信往來,又念著長孫無忌同他信中悄悄提到的各種事情,不由微咬下唇。
「二郎不願我擔心,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可打仗又哪裡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陛下也好,東宮也罷,甚至是我,便是因著有二郎在前方出生入死,我們才能在後方舒舒服服的。」
「我的這點辛苦比之刀劍無眼的戰場,根本不值一提。」
文梓都快急出了淚水:「可向來如此啊,大王在外拼殺不就是想讓王妃有個安穩的日子可以過嗎?」
長孫嘉卉眼見文梓的眼眶越來越紅,她輕笑搖頭,向前傾了傾身子,抬手抹去了文梓掛在眼角欲落不落的淚水。
「夫妻一體,我才不要只躲在二郎身後,我要同他並肩而立,二郎也是知曉這點的。」
眼見文梓有些呆呆愣愣的,長孫嘉卉這才捻捻指尖笑著打趣道:「好好一個十七歲的漂亮小娘子,哭紅了眼睛也是好看的,便是連我見之都忍不住憐惜。」
文梓驟然漲紅了臉喃喃:「王妃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