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恰恰是他們這樣被那些所謂高官看不上眼的商人,卻是遊走於底層,最是喜歡同三教九流的人交友,自是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消息來源。
不論是高官貴族的隱秘消息,還是當地豪傑鄉紳的傳聞流言,他都能一一打聽出來。
想來這個禮物,秦王應會很滿意吧?
可還沒等他同羅士信行禮告別,卻意外瞧見了個下人匆匆趕來。
杜鳳舉挑眉看了眼羅士信,很明顯羅士信是認識這人的。
羅士信大步上前:「你們家阿郎呢?說是今日回長安怎么半天不見人影?」
下人縱使還喘著氣卻依舊不敢耽擱回道:「阿郎遇到了些麻煩,後來解決了便先去尋了秦王,阿郎特地派奴來同郎君說一聲,今日是他的錯,明日必會攜禮登門拜訪。」
麻煩?
能讓杜懷信這麼個嚴謹的性子的人因著麻煩而忘了同他的相約,應不是個小事。
羅士信嘆了口氣:「行了,本也是我來遲了,說什麼錯不錯的,只是可惜了那一桌子飯菜。」
話落羅士信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轉頭看向杜鳳舉:「你可曾吃過晚膳?」
杜鳳舉心領神會:「能吃到將軍請的飯菜,鳳舉不勝榮幸。」
羅士信揮揮手:「便宜你了。」
杜鳳舉笑著跟上了羅士信的腳步。
酒樓,羅士信走在最前頭,剛想帶著杜鳳舉一道入座,誰曾想居然一打眼在一處角落中看到了眼熟的人。
他腳下動作一變:「謝慈泰,沒想到今日能在此處見著你。」
「看這菜挺豐盛的,你最近過得可好?」
謝慈泰一愣隨即笑著看向羅士信:「暫且也攢下了些錢財,租了個院子,也交到了一個好友。」
羅士信的目光順勢落到了坐在謝慈泰對面的一個年輕郎君身上。
就見此人衣著雖然樸素,可通身氣質卻透著灑脫和不羈,整個人松松垮垮的,面上還帶著淺淡又懶散的笑意。
他的手邊放著一壺酒,身前是一盤雞,他吃得動作算不得文雅,可不知為何這種本該看起來粗俗的動作由他來做卻莫名顯得風流。
是個怪誕的人。
羅士信心中下了粗略的判斷而後笑著向此人點頭。
這人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回了個笑而後又自顧自吃了起來。
謝慈泰好笑得看著羅士信有些怔愣的模樣開口解釋道:「我也不知曉他的名和字,只知我這友人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