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杜如晦表情難看地打斷了杜淹的聲音,「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讓大王如何貿然出手?」
「更何況如今局勢混亂,已是六月了,突厥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想要南下劫掠我中原百姓錢財,稍有不慎不僅大王會萬劫不復,便是國家都有可能被動搖。」
「大王想要那個位置不單單是為了爭權奪利!」
「而且顧忌親情道義又有哪點不好,別人如何不堪,難道你便要讓大王同他們一樣嗎?!」
「大王可同你不一樣!」
說到最後杜如晦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他死死盯著杜淹,他的腦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了他的兄長的屍首以及他的弟弟初初被救出時虛弱不堪的模樣。
聽著杜如晦毫不留情的譏諷,杜淹的面色沉了沉,他畢竟是杜如晦的叔父,被一個小輩如此指責,他的面上又哪裡能掛得住?
但是杜淹卻也無法出口反駁,他同杜如晦之間隔著一條人命,他也確實是理虧的一方。
「好了好了,莫要再吵了,克明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大王都發話了,杜淹你也少說兩句吧。」
「是啊是啊,如今確實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啊。」
房玄齡沉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說到底他當初招杜淹入府,於杜如晦而言實在是有些委屈的。
但杜如晦因著他因著李世民因著秦王府的眾人,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
只是如今……
房玄齡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心中的憋悶還是需要好好發泄一通才好啊。
李世民說是想要外出散散心,或許這其中也未嘗沒有給這對叔侄倆留個空間的意思呢?
仁智宮,關押李建成的營帳。
李世民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走著走著居然走到了此處,莫名的,他的耳中又響了起杜淹方才的提議。
他確實想要奪權,但是如今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一步,他也不願也沒有做好準備做出手刃兄長之事,縱使這個兄長與他並不算相熟。
是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李世民從來便沒有想過讓他的臣子擔上殺害當朝太子的名聲。
戰場上他向來是衝鋒在前撤退在後,下了戰場也是一樣的。
讓臣子做髒事背黑鍋,李世民很不屑,他行事向來坦蕩。
要做的,要背負的,只他一人就夠了。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