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李元吉這才有些好笑地沖李建成道:「大兄,我早便說了這法子是沒用的,我好歹也是跟著他出征了那麼多次,他的馬上功夫如何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不用你多嘴。」
李建成調轉馬頭冷冷吐出這麼一句話就往反方向而去了,李世民果然是他的克星,便是這麼瞧上一眼就覺得厭煩。
半個時辰後,在最初幾人出發的地方,李建成盯著騎著馬慢悠悠而來的裴寂憋著股氣道:「僕射回來了,可有什麼要同我說的嗎?」
裴寂頓了頓,方才他可是瞎說的理由,只是為了安撫李建成的情緒,有他跟著李世民和宇文士及難道還能說些什麼嗎?
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裴寂腦中飛快回憶著下意識喃喃道:「死生有命……」
李建成面上還是不耐煩的,倒是李元吉眯了眯眸子問道:「什麼?」
裴寂愣了愣,他的眼前驟然浮現出了前不久他瞧見的畫面。
他心驚膽戰地瞧著李世民數次重複先前那個驚險的舉動,最終徹底將那匹胡馬給馴服了,這蹄子是再也撅不起來了,雖然瞧著還是脾氣很暴,但同最初相比簡直判若兩馬。
而後他看見了李世民笑著回首對著宇文士及驕矜道:「死生有命,庸何傷乎!」
他不由自主便跟著念了出來,李世民今年已然二十五了吧?
裴寂想著,這麼些年過去了,照理來說應該成熟了也應該穩重了,可到頭來李世民卻同當年那個肆意投壺的少年郎沒有半分區別。
他的氣質同李家的這幾個男人一點都不一樣。
正想著,李元吉卻突然笑出了聲:「我有天命,方為天下主,豈有浪死,秦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吶。」
裴寂一愣,這說得什麼,不是生死有命嗎?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李建成也跟著笑了起來:「四弟此言甚得我心,如此還要多謝僕射了。」
裴寂陡然瞪大雙眸,他們是想篡改李世民的話然後跑到李淵面前去誣告嗎?
裴寂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
他是李淵的心腹,他很明白如果只是這樣的「小事」,李淵是不會在乎真相的,而他其實同李世民也沒什麼交情,方才只是因為他不想真的搞出什麼事情鬧到李淵面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