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建成看了眼前這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戲,心中冷笑不止。
方才真是便宜了李世民,不過豳州向來是他的防區,裡頭防備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
武德七年的上半年他都忙著兵變,對於豳州的經營非常敷衍,如今他倒要看看,李世民怎麼贏這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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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七年八月,豳州。
李世民頗有些憂慮地聽著耳邊嘩嘩不絕的雨聲。
李世民走到門前往外頭看了一眼,這都下了半個月的雨了,雖然比先前小了很多,但還是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跡象,他的目光又逐漸往下,地面上已經有些許積水了。
李元吉跟在李世民身側心中有些新奇,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在李世民臉上瞧見擔憂的神色。
便是當初征東都時聽聞了竇建德舉大軍而來的消息時,李世民都沒有同今日這般。
李元吉想著眸子暗了暗,其實若是上回他對李淵的猜測不錯,那麼這場仗他還是盼望著李世民贏的。
若是李世民輸了,給了李淵名正言順的削權理由,只怕李淵對於李世民的處置便只會到這一步了。
而若是李世民贏了,這樣子才會不斷刺激李淵,屆時他同李淵提出斬草除根的提議,李淵才會認真考慮,甚至是默許他同李建成對李世民下死手也說不定。
「頡利可汗已在半個時辰前領兵萬餘在豳州城西五隴阪列陣,我軍若是示怯,只怕情況會更加糟糕。」
李世民的聲音打斷了李元吉的思緒,李元吉難得沒有同李世民嗆聲:「秦王說得有理,所以秦王打算如何?」
李世民笑了笑:「自是要同他們一戰的,你要同我一道去嗎?」
不是要監視我嗎?
好啊,我便讓你看個夠,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李元吉的雙眼陡然瞪大,他情不自禁咳嗽了好幾聲,不敢置信提高音量道:「你瘋了不成?」
「如今我們是什麼情況我不信你不清楚!」
「要兵沒兵,要糧沒糧,甲冑不行,武器不行,士氣不行,天還下著雨,後頭陛下心心念念要遷都,太子忙著看笑話,這豳州你也是初來乍到,這樣的仗你要怎麼打?!」
「你自己要去送死莫要拖著我!」
李世民似笑非笑:「我當四弟怎麼突然替我分析起局勢來了,卻原來還是怕死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