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同他日夜不停地商議,已然規劃好了路線也同各個坊門的守衛打過了招呼,這屈突通回長安的時候也在沿途暗中留下了兵馬接力,若是失敗,我們便可以最快的速度直往洛陽。」
侯君集就著高士廉的話勾了勾唇拖長了語調:「大王不必憂心,這一路自長安往洛陽的各個州縣官員恐怕都是不會為難大王的。」
尉遲敬德皺了皺眉:「大王還是打算後發制人嗎?」
然而還未等李世民回答尉遲敬德的話,外頭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杜懷信聽著這長短分明的聲音當即就明白了來者是誰,他起身將房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鑽了進來。
王晊身上穿著道袍,他喘著粗氣飛快上前:「大王,我等了好幾日,方才終於悄悄探聽到了太子與齊王的密謀。」
他語速飛快不停:「昆明池,太子打算在大王一道為齊王在昆明池踐行的時候,使壯士拉殺大王於幕下,至於秦王府的將領,一律坑殺之,而後便是稟告陛下藉此逼宮。」
現場驟然陷入了寂靜,尉遲敬德最先反應過來,他本就不同意李世民如此冒險玩什麼後發制人,如今聽了王晊講的李建成與李元吉的計策更是心中惱火:「大王,不能再拖了!」
「戰時調度,齊王才是元帥,大軍是要全權聽命於齊王的,我們的精銳根本抵不過大軍,不僅如此,主力統兵的是李藝和張瑾。」
「這二人恐怕會反過來壓制我們,到那時只要太子動作夠快,我們根本抵抗不及,太危險了,大王,動手吧!」
李世民卻是沉著眉眼微微搖頭:「既然我們已經知曉了具體的計策,便更是要將計就計了,如此一來以義討之,外人便是挑不出一分錯來。」
杜懷信咬了咬牙:「具體,如何具體?」
「王晊能探聽到大致消息已是不易,我們如何知道太子具體的計策?」
「踐行宴上時什麼時候動手,由誰來動手,用什麼武器來殺二郎,我們通通不知曉,稍稍失誤便是萬劫不復,二郎,我們如何能在這等情況下將計就計?!」
杜懷信咄咄逼人繼續問道:「往常戰場上二郎最是注重消息,怎麼到了如今卻反而是全權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這樣一場不知敵情的仗我們要怎麼打?!」
「二郎當了那麼多年的將軍如今反倒是自大了嗎?」
「這場仗我們不能輸,二郎,動手吧!」
李世民沉默,搭在膝上的雙手驟然攥緊。
沒等到李世民的回覆,尉遲敬德氣極反笑:「大王還要猶豫嗎?!」
「大王自己倒是無所謂死亡了,可我們卻都是怕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