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二去的,尉遲敬德自然是產生了心理落差。
但是……房玄齡其實也並不在乎尉遲敬德有時候的直言,畢竟自從尉遲敬德降唐,他在戰場上便一直都是貼身保護李世民的,這一點房玄齡向來很感激。
而在武德後期,尉遲敬德更是出了大力,在他與杜如晦被趕出秦王府的時候,李世民最痛苦的那一段時間,也是尉遲敬德同長孫無忌等人在秦王府日夜陪著李世民的。
所以此刻的房玄齡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杜懷信也聽出了尉遲敬德的潛台詞,他蹙眉看了房玄齡和尉遲敬德各一眼,同樣沒有說話。
自古人情最難還。
從一開始尉遲敬德同李世民就不是單純的君臣關係,他們之間的情誼又豈是一兩句便可以說明白的?
尉遲敬德的失落和不滿還是需要李世民親自去解決的。
尉遲敬德垂眸低聲道:「當然,臣此次入宮前來面見陛下,也是想同陛下談談關於突厥的事情。」
「臣先前於涇陽大破突厥,還捉到了突厥將領,從他口中臣問出了不少關於突厥的內幕。」
李世民盯著尉遲敬德,也說不上自己此刻是個什麼心情,只覺得心中莫名酸澀,他突然長嘆了口氣,彎腰將李承乾放下:「等阿耶兩刻鐘時間,子諾你先帶著承乾去換身方便的衣服。」
話落李世民又看向房玄齡:「那個韓州刺史就麻煩玄齡先去派人招待了。」
房玄齡同杜懷信對視了一眼,杜懷信上前牽著李承乾的手,三人一道退下了。
李世民上前,同尉遲敬德不過幾步的距離。
尉遲敬德莫名有些彆扭,他側首。
是不想直視李世民?
還是不敢直視李世民?
他說不清楚。
李世民也沒有管尉遲敬德的彆扭,他只是伸手一把握住了尉遲敬德的肩頭:「這一處是個箭傷,我記得很清楚,是在打王世充的時候你替我襠下的。」
李世民手下動作不停,手又移到了他的右胳膊處:「這一處是個刀傷,是打劉黑闥救援李世勣時你為了救我留下的疤。」
說著李世民又將手往下,虛虛點了點尉遲敬德的腰側:「這一處也是個箭傷,是虎牢關之戰前你為我搶馬後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