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對陛下所有的不解為何不自己去挖掘呢?」
李承乾停止了落淚,他怔怔地盯著杜懷信。
杜懷信湊近李承乾,聲音越發輕柔,可落在李承乾耳中卻是莫名帶了些蠱惑的意味:「就好像殿下覺得陛下忙碌,所以便不敢去打攪陛下,可殿下又怎知陛下不會因此感到開心呢?」
「殿下,掌握權利生殺予奪確實不難,可是學會克制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說著杜懷信起身牽上了李承乾的手:「親自去瞧瞧吧,殿下。」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逐漸攥緊了杜懷信的手,他的嗓音帶著些哭後的沙啞:「好。」
杜懷信輕笑,他側首招呼了一下跟在他們身後的內侍,附耳說了什麼,內侍點了點頭迅速便往顯德殿的方向去了。
見人走了,杜懷信這才垂眸打量了一下此刻略顯狼狽的李承乾,語氣戲謔:「這方才陛下可只給了我們兩刻鐘的時間,瞧殿下的眼睛,紅紅的,這要是叫人瞧去了……」
李承乾紅了臉,他一拽杜懷信的手:「不許胡說!」
杜懷信忍俊不禁:「行行行,走,我們換衣裳去。」
東宮,顯德殿。
李世民才對尉遲敬德說了心裡話,正為尉遲敬德挑選著適合他的長弓,這個時候一個內侍求見,李世民有些詫異,他招呼人進來。
內侍行過禮後走進李世民,附耳將杜懷信吩咐他的話盡數都講了出來。
李世民起先面上還掛著笑,可是聽到後來卻是長嘆了一口氣。
他揮退了內侍,沉默了好半晌,突然看向尉遲敬德苦笑道:「我這段時日還真是……忽視了敬德,也忽視了承乾。」
尉遲敬德一愣:「太子?」
李世民搖搖頭:「沒什麼。」
說著李世民的眉眼突然溫柔了下來,他看向身側的內侍:「去,將適合太子的弓取出來,本只是打算今日帶著他瞧瞧的,現在想來,或許承乾更想要的是我親手教他吧。」
快速換完輕便衣物的李承乾牽著杜懷信的手恰好就站在殿外,將李世民的這句話給聽得清清楚楚。
杜懷信自得一笑看向李承乾輕聲道:「如何?臣早就說過陛下會很開心的。」
李承乾的心跳得飛快,他的一雙眸子亮亮的,根本顧不上杜懷信的問話,鬆開杜懷信就往殿裡頭跑。
李世民將人抱入懷中,一邊將人抱起一邊故作嫌棄:「都多大的人了,還要我抱,怎麼沒見你這麼同你阿娘撒嬌?」
李承乾將頭埋著低聲道:「我捨不得阿娘辛苦。」
李世民一愣隨即沒好氣地拍了拍李承乾的背:「合著小承乾就捨得瞧你阿耶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