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哆嗦著:「將軍說是要奉陛下密詔,可、下頭的士卒好糊弄,這涇州其他上下文武官又該如何應對?」
李藝冷哼一聲,咬牙加重了語調:「如何應對,我不是說了,我是奉了那陛下密詔。」
「可笑至極,那尉遲敬德能奉陛下密詔莫名率領大軍出現在我涇州,那涇州上下可曾有過分毫反對,怎麼到了我這反倒是不行了?」
一支軍隊出現在此處,他卻沒有收到半點消息,這簡直太可怕了,若是他再等下去只怕是有朝一日要在睡夢中喪命了!
副將哭喪著臉,簡直是急得團團轉:「那畢竟不一樣,當時有突厥這個外敵在前,可如今突厥都全部……」
李藝驟然拔出腰間長刀,凜凜寒意叫副將下意識住了嘴。
李藝冷笑著在刀鋒處點了點:「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身為我的副將,你以為在我起事之後李世民會放過你?」
「還是說你想要現在就死?」
副將只覺得手腳冰涼,他呆呆地看著恍若瘋了一般的李藝。
聽著李藝的威脅他有些恍惚,可是在下一刻心底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說,不是的,就他前後幾個月的旁觀來看,李世民不是李藝說的那樣的人!
更不要說李藝手底下的士卒根本不知道詳情,等到李藝的心思敗露,又有幾個人能拼著性命同李藝謀逆?
他是副將往常也經常同士卒來往,他自然是最清楚對於這些底層的士卒而言,李世民意味著什麼,他是意味著不可戰勝啊!
若是跟著李藝造反,他才是徹底沒了活路!
功過相抵……對,功過相抵!
副將的眸子驟然亮了亮,他強制按捺住了自己心底的害怕:「我不想死,我、我誓死追隨將軍。」
李藝盯著副將好一會,他的目光陰冷:「不要忘記你今日的話。」
武德九年十二月底,涇州李藝麾下大軍開拔,涇州治中慌慌忙忙連衣服鞋子都沒穿好,大半夜得知了消息從被窩中鑽起來緊趕慢趕才來到了城門口。
涇州治中已然有些懷疑那李藝是懷了不軌的心思,他咽咽口水一把拽住了李藝坐下馬匹的韁繩。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人頭涌動,是望不到頭的大軍,借著月色前排士卒身上的甲冑泛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涇州治中已經有些後悔了,他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怎麼就他一個人死腦筋!這麼大的動靜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啊!
但是這個時候埋怨已是無用,他顫著嗓音問道:「不知將軍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