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良機,功過相抵,副將垂下了眸子,將軍,莫要怪末將反水了。
突厥。
頡利可汗掀開帳子,死死盯著斗大的雪花紛紛揚揚灑落地面,他面無表情地順著雪花,視線一路往下,當他的目光接觸到地面上一層厚得叫人心驚的積雪時,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義成公主披著件大氅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頡利可汗的身側,她沉默了一會後突兀一笑:「我早便與你說過拖不得,如今突厥倒是遇上百年不曾一見的大雪了,你滿意了?」
頡利可汗深吸口氣:「我不想與你吵,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同李唐的關係走到如今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義成公主諷刺地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怪我做什麼?若是你沒有那樣的心思,我就算再如何攛掇也是無用功的,分明是你太過懼怕李世民,現在想來不論是幾年前的五隴坂之戰,還是小半年前的渭水之盟,怕都是著了李世民的空城計。」
頡利可汗的表情越發難看了:「可別忘了,沒有我,楊政道也是活不久的。」
義成公主牙關緊咬,她按捺住心底的火氣:「是,如今突厥境內羊馬皆死,人大飢,可汗有閒心關心我,不若多想想該如何安撫手底下那幫子部落吧!」
話落,義成公主徑直走入帳內,獨留一個頡利可汗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他突然高聲一喝:「趙德言,吩咐下去,各個部落今歲要交的糧草羊馬還是同往年一樣。」
一旁小帳子內的趙德言當即鑽了出來,因著天冷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是!」
邊境,馬邑。
早先前是劉武周手下但是運氣好被突厥留了一命作為抗唐前線的苑君璋瞧著這漫天大雪,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手下之人探聽到的突厥的內部情況,他突然愣愣地看向了長安的方向。
親信沉吟了片刻到底還是遲疑出聲:「是因著突厥一事嗎?」
苑君璋嘆了口氣:「眼見著突厥氣數將盡……如何能想到幾個月前頡利才率兵打到了渭水,實在是不可思議。」
親信斂下眉眼:「所以是要歸降唐朝嗎?」
苑君璋沉默不語,背負在後頭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