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狗食日!」
杜懷信一面下意識扶著李世民一面心驟然一涼。
日食。
怎麼會這般巧?!
他是個現代人,他當然知道日食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天象了。
可是……這可是古代啊,日食,君主無道,世間灰暗,災禍降世。
樁樁件件都叫人心驚不已。
杜懷信閉了閉眸子,耳邊響起了內侍慌亂的腳步聲。
「陛……」
然而這話才剛剛起了個頭,撞入眼帘的就似是李世民昏迷的模樣。
內侍還未反應過來,杜懷信夾雜著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去喚皇后與醫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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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德殿偏殿,床榻之側。
長孫嘉卉紅著眼眶瞧著床榻之上悠悠轉醒的李世民,兜頭就是帶著哽咽的一句決絕諾言:「二郎是在剜我的心嗎?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二郎分明是說過要同我長長久久長命百歲的。」
「二郎是天子,天子一言,駟馬難追,二郎常雲要以誠信御國,可二郎卻是先騙了我。」
「若有不諱,義不獨生,二郎,你分明就是知道我的。」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害怕,淚水順著面頰一滴一滴落到了李世民的掌心,淚水溫熱一下子就落到了李世民的心尖。
他撐著身子起來,伸手抹去了長孫嘉卉面上的淚水:「是我的錯,觀音婢莫要再哭了,也莫要再說胡話。」
長孫嘉卉的人生中難得有這般任性和情緒失控的一刻,不知為何聽著李世民沙啞卻溫柔的聲音,長孫嘉卉心中卻是莫名竄上了一股子怒氣,她笑了笑突然捉過李世民的手,帶著他的手一路撫上了自己的衣帶處,那裡掛著一個荷包。
李世民一愣,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下意識捏了捏,裡頭似是裝有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的心中卻明明確確生出了恐懼。
長孫嘉卉一錯不錯地對上李世民怔愣的目光,她一字一句道:「這是毒藥。」
李世民瞳孔一縮,當即拽下荷包將其狠狠擲了出去,荷包狼狽地撞上了牆壁,滑稽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開了口子,裡頭確實撒出了些許白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