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戒亡秦之失策,魏武則吸取漢之教訓,可結果反倒是司馬氏篡了位。」
「有晉一朝則又是相反的,可最終又導致了八王動亂。」
「好像哪一個都是不對的,家國一體……要如何才能長治久安呢?」
這個問題太大了,大到就算是來自後世的杜懷信也說不出個三四五來。
杜如晦思索片刻:「通覽前朝得失,臣倒是覺得陛下心中所想應該是要尋找到一個平衡點。」
平衡點……杜懷信嘆氣,說得輕巧做起來卻是萬般困難,李世民能做好不代表他的後代能做好啊。
杜懷信懊惱地皺著臉,罷了罷了,後世自有後世之人來決斷,封建王朝周而復始,生產力擺在那,他想這麼多做什麼,還是先專注眼下吧。
杜懷信深吸口氣:「臣以為此話有理。」
「宗室功臣太強,則是強枝弱干於中央不利,而太弱則又少了危險時刻回護中央之力,獨木難支。」
「可若是……叫功臣與宗室之間相處平衡呢?」
話落杜懷信擰眉:「不行,這其中的點太難把握了,又要不能叫二者之間掣肘太過,這便是於中央有損,這般分封下去不就全無意義了?」
「但若是沒有平衡協調,也是叫人難以安心。」
「但不論如何,陛下所求不過是想要將各方勢力聚為一股以求天下長安,封建之論還是郡縣之論,都是要陛下定奪來尋找一個合適的法子。」
「臣不過愚見,不敢妄言。」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關乎到國策的東西,若是因為他的一些言語而導致了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甚至是改變了大方向的歷史走向,那他真的是罪人了。
李世民忍俊不禁,他好整以暇地盯著嚴肅非常的杜懷信:「說著是愚見,可我卻覺得子諾所言卻是叫人心有啟發。」
杜懷信愣了愣慌慌張張找補:「臣也只是分析了一下而已,就是、就是順著克明所言補充一二,臣……」
李世民好笑起身拍了拍杜懷信的肩膀:「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杜懷信張了張嘴,他下意識朝左右看去,果然就見房玄齡與杜如晦面上帶了些不解。
杜懷信趕忙垂眸平復心情,他的反應確實太大了些。
「臣只是覺得,若是因為臣這些愚見而造成什麼不好的事情,實在是愧對陛下信任。」
李世民搖搖頭:「沒有的事,此事我還需要再想想,不過我也是相信你們,若我真的做的不對,你們也會出面阻攔的不是嗎?」
這倒也是,杜懷信鬆了口氣:「臣能幫上陛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