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先前是有齟齬,但是自從我嫁給陛下後我與阿兄與長孫家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我還以為安業你是真的變了,原是我一廂情願……」
話落長孫嘉卉對上李世民的目光:「陛下, 今日之事都是妾之責,是妾沒有管束好長孫家。」
說著長孫嘉卉作勢要彎腰, 李世民手下的動作緊了緊,這才叫長孫嘉卉安安穩穩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同你又有什麼干係?」
李世民低聲道, 語氣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心疼。
這麼一番聲淚俱下的控訴, 不僅是叫在場之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 更是叫長孫安業和劉德裕二人心頭一沉。
長孫嘉卉這個女子的身份實在是占了大便宜,瞧著就是柔柔弱弱叫人憐惜,而如今長孫嘉卉又主動翻出了昔年舊帳,到頭來又有誰還有心思琢磨為什麼同李淵向來關係親密的李孝常會莫名其妙謀反。
皇后一家的「醜聞」, 多麼刺激。
昔日被趕出家門的小娘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大唐的國母。
囂張跋扈的兄長更是要在她面前戰戰兢兢地跪著, 這種地位反轉的舒爽感哪能不叫人跟著共情呢?
也或許是長孫嘉卉將氛圍給渲染得太好了,當即就有一個領頭的士卒忍不住開口了:「謀逆實乃大罪,皇后不必如此替這麼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求情。」
李世民眉心微蹙:「朕……」
長孫嘉卉哽咽難言,她就這麼直直地凝視著李世民:「陛下,安業有錯,妾亦有錯。」
李世民長嘆口氣:「你分明知曉朕從來是不願見你如此的。」
話落李世民看向長孫安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有皇后替你求情,便改為流放吧。」
長孫安業心如死灰。
長孫嘉卉如何會是現在這麼個「嬌弱」的形象?
大家都瘋了不成嗎?!
六月四日之事可還沒多久啊!
一個武德年間遊走在後宮拉攏了泰半後宮眾妃宮女內侍的女人,一個能在李淵和李世民之間做調和的女人,一個能跟著李世民上玄武門的女人,一個李世民殺政敵她就跟著遞刀的女人……
這樣的一個人碰上了這樣的事第一反應怎麼可能是哭求李世民?!
劉德裕瞧著身子不斷顫抖著的長孫安業,他閉了閉眸子。
他們隱瞞的最深的秘密……
他們背後實際的主謀——李淵,這樁事情恐怕李世民早就知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