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悲傷,既然已經發生了,既然已經無法擬補,那麼就不要回頭看了。」
「以權勢做甲冑,叫他忌憚你吧。」
「你的身後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還有跟著你受你庇佑的臣下,回去吧。」
秦王頓了頓,聲音悶悶的:「你我不過幾面之交,你就這麼信任我嗎?」
「權勢,他不就是沾染了權勢才像如今這般嗎?」
李世民輕笑:「我知你所求,也知你所想。」
「他們都覺得你愚蠢幼稚,天真單純,惹怒陛下固執己見,不懂圓滑不畏權貴,怎麼看都是一個所謂不通政事的愣頭青,可是,這樣的你擁有這天底下最最赤城的一顆心,我從來都是知道的。」
「更何況,你不是還有整個秦王府來監督你嗎?」
「你從來都沒有錯。」
「錯的是身居高位卻尸位素餐的朝臣,錯的是身份尊貴卻剛愎自用的天子。」
「只有足夠強大,方能打破所有你所見到的不公。」
「回去吧。」
秦王呼吸一滯,他忽而抿唇而笑,縱使眼角還掛著淚水,但是他依舊輕輕蹭了蹭李世民的肩膀:「我走了,你多保重。」
不過一個恍惚之間,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凌煙閣。
「呦,這麼囂張的腳步聲一聽就是你了,侯君集,打了勝仗也該多收斂些的,你是不知道朝中彈劾你奏表都快堆滿一個案頭了。」
杜懷信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向不遠處一瞧就囂張跋扈的身影。
方方入座的高士廉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杜懷信的這張嘴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直白。
侯君集眉梢微挑。
杜懷信也不在意,目光越過他落到他的身後:「蘇定方?」
侯君集朗聲而笑將蘇定方拉到了身前:「前些日子被陛下調回了京,恰巧遇上,還算投緣。」
「大好的日子,管那些囉嗦的文人做什麼。」
杜懷信輕咳一聲,顯然是提醒侯君集如今這凌煙閣中可還有不少他口中所謂的文人啊。
侯君集像是沒明白一樣,面上掛著桀驁的笑:「我自問心無愧,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