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对不起啊。
贺毓啊了一声,哪天,什么事?
池莲别过脸,就是,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
贺毓哦了一声,你讲话那么难听。
池莲尴尬地咳了几声,谁让姜潇老看柳词。
贺毓:我都没生气呢,你还挺小心眼。
池莲问她:你爱柳词吗?
贺毓被噎住了。
池莲自顾自地说:反正我很爱姜潇,他多看别人一眼我都很酸。
如此坦诚,贺毓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了。
爱啊,只不过,贺毓慢慢地说,就是别人看柳词,我只会觉得柳词值得被欣赏。
爱有很多种,很多人靠占有欲分辨,可是友情也有占有欲,如果条条框框分辨,那爱就是考试,并不是顺其自然了。
池莲看着贺毓,看着对方舒朗的五官,的确是一张好皮相。
你要让她知道的。
池莲跟柳词这么多年放在一起比较,对手不算对手的,也算了解,柳词这个人很闷,但是很没安全感。
谈恋爱也都这样,安全感来自于对方,池莲自己也缺失,她总怕姜潇离开。
结婚了就万事大吉吗?
可以离婚,可以出轨,不是肉体还有精神。
爱有千千万万种,不爱却只有一种。
贺毓点头,恋爱专家,受教了。
她这句话带着戏谑,表情却很认真,问池莲,我看上去这么不靠谱吗?
池莲愣了一下,摇头,她总是涂浓艳的口红,有种很夺目的耀眼。
我总感觉你们觉得我不爱柳词。
贺毓叹了口气,为什么呢?
她手机有app的推送,叮的一声,池莲扫了一眼,屏保还是跟柳词的合照。
大概是柳词故事里的你,让人觉得特别遥远吧。
柳词跟贺毓的故事柳词也在微博有提,反正网上一大堆代餐怪,以别人的恋爱为食,蜂拥而上喊真的。
这种情绪也能理解,向往爱情,向往真情,大部分的人都有这种向往。
贺毓唉了一声,什么啊,那明明是柳词的问题。
她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懊恼,伸手抵住额头,碎发垂下来。
不过这事没法说的,贺毓笑了笑,柳词懂就好了。
谢谢你关心她。
她说得郑重,说得池莲一阵鸡皮疙瘩,别过脸,我哪有关心她。
柳词先到的会场,庄园在城郊,烟雨濛濛的,休息室里申友乾还在大声朗读他的贺词。
新娘单独在内间,池莲推门进去的时候柳词拿着手机在玩。
池莲欸了一声,你连结婚都不忘记看自己的更新啊?
柳词转头,她平时都素着一张脸,新娘妆让她看上去有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清雅。
刚好在看而已。
柳词。
池莲喊她,柳词嗯了一声。
你收回当初的话。
柳词:什么时候,什么话?
池莲低了低头,你们真是绝配,说的话都一样的。
就是那天,在贺毓妈妈那里。
柳词哦了一声,还记得那天的冲突。
池莲的话确实伤到她了,但是当时贺毓说的话却i兑现了,如果没有那个当初,可能也没这个今天吧?
对不起啊,我这人。
从池莲嘴里听到道歉其实挺困难的,她在网上就是那种言辞激烈的人,又是个远近闻名的恋爱脑,骂她的很多,喜欢她的也很多。
柳词也没很讨厌过她,也没喜欢过,这么不咸不淡好多年,居然还会变成这种关系。
沾亲带故的。
柳词:都过去了。
她倒是真不介意,她不是一个爱揪着过去不放的人,只不过是过去有贺毓,她要抓着。
恭喜你。
池莲其实挺多话想说的,最后还是说了恭喜。
恭喜你找到幸福,也恭喜你,你爱的人终究还是爱你的。
贺毓那天跟她的交谈其实让人明显感到她的无奈。
还有提到柳词的态度。
爱是最难遮掩的,贺毓苦恼的时候全然没发现她已经全心全意了。
爱的方式千千万万种,如果都变成一个表现型,未免也太条框了。
柳词不太习惯池莲这个样子,别扭地嗯了一声。
隔了半天,说了一句谢谢。
池莲也觉得尴尬,出去了。
宾客不多,来得大多都是熟人,小孩也有。
礼堂里头很是热闹。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几乎是瓢泼,偶尔一声惊雷。
贺毓昏昏欲睡,大雨滂沱总是好眠。
结果快到会场的时候车居然抛锚了。
谢永妍气到要爆炸,给贺毓撑伞换了辆车,一边嘀嘀咕咕。
时间自然迟了点,等贺毓到的时候宾客满堂,她自己提着裙摆跑过去,谢永妍这个小个子给贺毓撑伞有点困难,贺毓接过伞,就这么跑过去了。
庄园小道边上是修剪得很可爱的灌木,贺毓感觉到雨水飘到脸上,高跟鞋踩着跑步实在有些吃力。
她不近视,自然能看到站在门口的柳词,远远的小个子。
滂沱大雨伴随着惊雷,贺毓撑着透明的雨伞,雨水落在这方天地的人工湖,晚上这里还有一场聚会。
柳词:贺毓怎么自己跑过来的。
邵倩肚子很大,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可以啊,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道身影跑得不快,有点像大雨里的蝴蝶,振翅里带着踉跄,车开不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人。
贺毓心想早知道还是穿西装比较方便。
柳词看着看着还是没忍住,跑了过去。
一边的邵倩拉不住她,申友乾唉了一声说算了。
你干嘛啊,怎么跑过来了!
柳词跑了几步,没怎么湿,贺毓的头发湿了,雨滴落在透伞上,哗哗地下落,水形成的帘幕里,贺毓冲柳词笑,因为等不及了。
天工不作美,车抛锚,我舍不得你焦急,就飞过来。
妆防水功能不错,贺毓笑起来眼尾的亮片闪闪发光,她就算被淋湿,也有种不可忽视的光芒。
一边一群宾客欢呼的,贺毓看过去,刘远生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