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气得一跺脚:长公主,那无赖郡主说,腿疼了走不动,要您亲自去接。
倒还真是秦姬凰的作风,不给她找麻烦不痛快。
楚怀珉眉心一动,脸色如常,迈步走向楚宫宫外。
所幸飞云殿隔宫外不远。
哪有公主去迎郡主的,分明就是给您下马威。
那名侍女正是前去恭请秦棠景喝茶的,被秦棠景狂言气坏了,一路跟着讲起了驸马爷坏话:
长公主您是不知道,那秦郡主简直就是流氓无赖痞子,一口一声称自己本驸马爷,还真当自己是长公主驸马了。
不就是秦国郡主嘛,哪能比得上长公主身份尊贵。
就是无赖,痞子!
侍女是她贴身从小伺候的,为她义愤填膺,讲那人不好,楚怀珉听了也就淡淡一笑。
不久出了宫门,经侍女领路,楚怀珉首先望见身着红衣的秦棠景纤身立于柳树下。
她手执一把玉色折扇,徐风一过几片柳叶抚过眉心,瞧着不失女子独有的阴柔,衣衫飘漾时,倒真有几分别样另看的风流倜傥。
不似皇家娇贵的郡主,敢随身前来楚国谈判,屡次让一干人吃瘪,也是个奇女子。
长公主,臣女有礼了。
秦棠景见了她,快步过来,脸色笑容不变。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怀珉抬眼回望,流露不可捉摸的微笑:本宫已备好春天三月产的大红袍,秦郡主怎的不来喝了?
回长公主,臣女走到一半,突然改变了主意。
为何?楚怀珉不解。
秦棠景指了指前方,你看,楚京多热闹啊。
秦郡主想玩?
被一句道破,秦棠景也不客气点了头,执扇朝楚怀珉拱拱手,臣女初来乍到,再过几日便要回国了,臣女想,不如结伴同行,长公主带臣女游玩楚京,意下如何?
楚怀珉一沉吟,未有定夺,哪知手中倏然塞进了柔软之物,不等看清便闻到一股清香逼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秦棠景握了她的手,牵着她动了步伐。
走吧走吧,难得机会。
臣女视长公主为红颜,长公主也应该视臣女为知己。
痞子郡主行动太快,侍女被僵化在地。楚怀珉的脸色飞起一抹红,唇边两个放肆未出,秦棠景又来了一句:
红颜知己,天生一对。
忍了半响,唇边二字终于脱口而出:放肆!
是时,飞云殿。
楚王抓着黑衣男子继续逼问兵力防御图的下落,蒙琼得了消息赶忙进殿来报:
大王,九王爷求见。
秦九凤?楚王咬牙道,她来干什么?
因为找不到兵力防御图,他正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罪魁祸首便送上门来了。
她说有要事相商。
宣。
蒙琼迟疑不决,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昨夜大王应了长公主,今后见秦国使者需丞相陪同大王,或者长公主亲自随在大王身边。
楚王一拍桌子,惊得蒙琼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言。
他冷笑:阿珉不信孤,孤也未必相信她。
不让孤见,孤偏要见。
孤倒要看看,秦九凤还能拿孤怎么样!
是是是,臣这就去宣。蒙琼以楚王唯首是瞻,不敢违逆圣命,忙不迭去请秦九凤进殿。
楚王正襟危坐,他不信少了楚怀珉,以他君王之智会应付不了小小秦国使者!
他端出了一国君主威严。
只是前几次失了面子,落进前来的秦九凤眼里,再威风凛凛,故作镇定高深的楚王便也是笑话。
臣参见楚王。
起来吧,楚王恢复常态,随口问她,你有何事?
臣此番前来,有两件事。
说。
其一,臣为了昨日狩猎特来道歉。
楚王冷哼一声,不分输赢,九王爷不需特来道什么歉。
话不能这么说,秦九凤低眉拱手笑道: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公主聪慧过人,及时解了秦楚两国尴尬的围,就凭这份胆识,再加上长公主权倾朝野,只怕楚国无人能及。她眼角窥见了楚王脸变,再摇摇头没个好气,不像姬凰年轻气盛,顶着郡主身份,至今一事无成。
承蒙九王爷夸赞,似乎从牙齿缝挤出来。
秦九凤道:姬凰年纪尚小,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王见谅。再作出一副歉然表情。
楚王深吸口气,第二件事呢?
先勾起了他的怒火,秦九凤这才切入主题:
其二,臣是想与大王商谈一个交易。
秦九凤身直腰挺,不像商谈更像威逼的姿态。楚王眼色沉沉,虽不惧怕这位秦国战神,但放在案桌的手已然捏成了拳头。
说吧,什么交易?
秦国愿意放弃赔偿,并签订和平约定,承诺秦楚永结同心,永不再犯楚国一寸,不过,除非楚国先破坏和平约定。
秦九凤一字一句,仿佛敲在了楚王心底深处,勾人痒痒,令他神色大变甚至蠢蠢欲动。
毕竟,战后赔偿问题足以撼动楚国根基,再回到原状甚至鼎盛时期难上加难。
如此一来,即便秦楚再战,也不惧怕。待楚国养精蓄锐,羽翼丰满之时,相当于掌握了主动权。
楚王也不傻,岂会轻易上当。
条件是什么?
秦九凤再次一字一句:拿长公主来换。
痴人说梦!这话不是楚王说的却是蒙琼愤然骂道,秦九凤,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休想一纸约定就将长公主换走。
他差点没指着秦九凤鼻子破口大骂,大王,秦九凤居心不良,您千万别相信她!
秦九凤拍开蒙琼,一手攥住他的衣襟,本王和大王商谈国家大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你
蒙琼,你退下。
大王
楚王给了他一记警告眼神,唤人将他直接拖下去了。
秦九王爷,你说的交易,确实很诱惑。楚王面色一冷,但还不够。
不够?大王的意思是
长公主是孤唯一的亲妹妹,孤岂会用她做交易。
可若大王的亲妹妹,不听大王的了,又或者哪一天,长公主掌权久了生出叛心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