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亨哥。」田柾國嘴上的稱呼也加上了「哥」字,「那天…是我不對,太久沒見到你…我太衝動了……」
金泰亨很想將田柾國的聲音排拒在外,但是那四年前每天都在耳邊低喃的聲音,總是能穿過各種縫隙直搗他的耳膜。
「所以衝動到連以前的事都說了?」金泰亨挑起眉看向田柾國,眼神非但沒有一絲溫情,還有些嘲諷。
田柾國一開始沒有意識到金泰亨在說什麼,心底一陣慌張,然後才想起了前兩天的報紙,「那不是我說的。」
我怎麼可能。田柾國暗自在心底喊道。那是他這一生最珍視的寶物,無論用任何方式想要撬開他的嘴,他都不可能隨便讓別人散播進而傷害金泰亨。
金泰亨其實話才剛出口就後悔了。自己現在計較這些幹嘛?不就代表他還記著那些過去嗎?
「算了,我只希望這些事情不要影響到我的生活。」金泰亨背對田柾國,一身冷漠,「我也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面。」
說完,金泰亨留了一個毫無溫度的背影,也忽略了田柾國懸在半空中的手。
☆、交換條件
金泰亨從屋頂離開直奔一樓大門,坐上計程車就走了。窗外夜色黑得如潑上墨水一般,只有半彎型的月亮躲在雲的後頭,神秘地探頭,窺視著地上的一切,包括方才那不算激烈卻淌滿鮮血的話語。
他恨透了自己,每次在田柾國面前都只能扮演逃兵,狼狽得連「討厭」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往死里打,打到吐出膽汁、吐出鮮血、吐出過去所有說過的信誓旦旦。
金泰亨緊皺著眉頭,紊亂的呼吸尚未能平息,想到剛才還沒來得及跟朴智旻打招呼,他只能拿出手機寫句「有事先走了」。
「司機,麻煩開快一點。」
金泰亨只想儘快地回到家,將自己鎖進黑暗之中。
即便最後一天的假期糟透了,金泰亨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到公司。再怎麼不願意,硬仗還是要打,至於怎麼打,他有自己躲避的方式。
記者們也都不是三頭六臂,有時候一天連著好幾場通告,只能挑著場子去,沒參加到的就靠對手兼戰友的同行幫忙補充。金泰亨跑線以來,算不上和哪個同行稱兄道弟,但人際關係也混得不錯,他深信有關于田柾國的消息,自己不用刻意親自打聽,也能嗅到同行拋出的信息。
只不過命運似乎特別愛捉弄金泰亨,又或者金泰亨生來本就跟命運二字相剋,當他站在主編的辦公桌前,聽到對方嘴裡說出的工作內容,他整個人腦筋一片空白。
「就是這樣,能得到貼身採訪JK的機會真的非常難得,我是看好你的,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小金!」
金泰亨面無表情地聽著,事實上內心卻是火山爆發般地崩潰。
主編一看到他進辦公室就立刻把他給叫過去,說是BEST娛樂的社長親自打電話過來,對方為了彌補隱私消息被對手報社先報導了,所以特別給個機會讓他們W報社能夠貼身專訪田柾國一周。當然表面上是這樣說,主編很清楚這對BEST娛樂也有好處,一方面可以靠每日一篇的半版專訪壓下前幾天的事件熱度,一方面又能再次建立田柾國的形象,就是個雙贏的做法。
偏偏這件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卻讓金泰亨處在最不利的位置。金泰亨握緊了拳頭,強烈的違和感告訴他事情可沒那麼簡單,一個從來不受訪的大牌明星,怎麼可能在風頭上讓一個記者去做貼身採訪?更何況這記者前一天才說了訣別。
「小金!金泰亨!你聽見沒有?」主編喚了幾聲,看到金泰亨失神的眼睛有了亮度,才又叮嚀道:「這個好好做了啊,從事件的另個角度出發對我們來說不一定是弊,真成了上面也會有賞的,嗯?」
金泰亨機械式地點點頭,握著拳頭始終沒有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