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臉悲劇。
離家出走不算什麼,可怕的是頭頂上有大魔王。
楊眉為通天點根蠟,然後和羅睺廝殺起來, 棋盤內的世界打得天翻地覆, 每個棋子都化作一股力量湧入其中, 直到粉碎另一方的棋子才會停止。
通天接觸棋局的時間不多,偶爾聽蓮生講解這些細節。
不到一會兒, 通天對蓮生的好感度唰唰飆高, 用對待長輩的眼神崇拜地看著蓮生。這讓一直在須彌山輩分較低的蓮生心中一樂, 專心指導起通天。蓮生一邊看著與自己沒有血緣的父親, 又看著與自己沒有血緣的兒子,那種家人都在一起的氣氛讓他露出笑容。
他的心愿很簡單。
看著洪荒, 看著父親, 看著每個人的結局。
第九次陷入時間戰的棋局在一個月後結束, 楊眉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
羅睺揚了揚手上的棋子, “願賭服輸。”
楊眉揉了揉額頭。
他該怎麼幫助巫族戰勝妖族?
看向蓮生, 楊眉突然眼前一亮,拉著蓮生到角落裡去詢問,“蓮生, 你的記憶里有沒有適合煉體的功法?”蓮生感知到他沒有惡意,便回答了“有”。
“不用擔心,我去幫巫族提升戰鬥力。”楊眉心滿意足的飄然而去。
他準備調教十二祖巫了,只要祖巫的身體足夠qiáng大,區區胯下攻擊算什麼!
你qiáng我弱,你弱我qiáng。
羅睺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一面倒的局勢。
他給予妖族的幫助太多,多到了再不收手,就容易讓妖族稱霸洪荒的地步。想要洪荒變成兩族爭霸,巫族那一方便絕不能弱,甚至要給妖族窒息般的壓力!要是身為混沌魔神的楊眉辦不成這點,羅睺不介意把他打暈,丟到帝俊chuáng上去。
楊眉正是深知這一點,才會火速地溜去了巫族,不願給羅睺當pào灰。
懷孕的人太可怕了!
須彌山上,通天看著躺在椅子上軟綿綿的羅睺,好奇地湊了過去,“爺爺,我聽蓮生說你懷孕了?”
通天看上去就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比羅睺小不了多少,又是同樣的黑髮黑眼,xingqíng桀驁,莫名之中就多出幾分相似之感。當他半蹲在羅睺面前時,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晚輩。
羅睺被他一口一個爺爺喊得啼笑皆非,“你以前不是不樂意這麼喊嗎?”
他的手指捏了捏通天的臉蛋。
通天是上清之氣化形,與羅睺、鴻鈞都屬於無形之物的根腳,天生就親近幾分。
“你應該稱呼蓮生為父親。”羅睺改正通天的話,通天扭頭去看一旁坐著的蓮生,蓮生目光溫和的對上他的視線。通天底氣不足地說道:“能當我父親的只有盤古大神,等蓮生什麼時候能夠達到盤古大神的地步,我就喊他父神!”
羅睺打趣道:“蓮生,你可要努力啊。”
蓮生有些失落,“是。”
要達到盤古的地步,這可絕非一件容易的事qíng。
見他們二人的對話,通天第一次多出愧疚之感,在之後的日子對蓮生親近了一些。好吧,是他不敢隨便冒認親戚,一旦被自己的兩個兄長知道,他要被活生生揍死。
沒了楊眉,蓮生肩負起教育兩個“弟弟”和一個“兒子”的責任。
從大到小三個人坐在蒲團上。
為首的通天坐姿最隨意,黑髮如墨,飛眉入鬢,長著一張最討女人喜歡的俊美面孔。迦樓羅和孔宣都艷羨的看著他,心想自己長大後也能變成這種男人。在須彌山待久了,所有人都從羅睺的身上領悟到了一個真諦——顏即正義。
沒有顏的下場:楊眉。
羅睺曾語:“毀容的人沒資格讓我手下留qíng。”
蓮生站在最前面,倍感壓力,通天長得好是毋庸置疑的,連迦樓羅和孔宣也能看得出五官極為jīng致,長大後會繼承盤鳳的美艷容貌。
唯獨他——
這等心酸的話還是不提了。
蓮生咳嗽一聲,用如容貌那般的粗狂嗓子開始講道。
比起其他人隨心所yù到天邊的講道,蓮生效仿楊眉的方式,由淺入深,細緻之中透著講道者的善意和溫柔。
一開始通天是有點打瞌睡,他的境界和那兩個少年不同,但隨著幾天時間過去,通天便聽得入迷了一些,有時會發出問題與蓮生進行相互印證。
經過多年的潛修,蓮生已經有了准聖級別的心境,有時還能發出聖人級別的見識。雖然他的實力因為沒有化形,被輪迴紫玉蓮限制在大羅金仙巔峰,但是總體方面絕對勝過通天一籌。當他和通天的互相論道,這個過程給予了迦樓羅、孔宣兩兄弟很好的啟發。
羅睺沒那麼足的耐心,足尖一點,很快就消失在山頂的樹蔭下。
他回去找鴻鈞。
須彌宮內,鴻鈞席地而坐,膝蓋上是記錄著講道的玉牌。他一直都在準備著未來的講道,哪怕是蓮生的講道方式,都被他細心參考,留作備用方案。
見羅睺到來,他紫袖一揮,把羅睺想要的丹藥遞過去,成功得到心上人愉快的笑容一枚。
在須彌宮這麼久,鴻鈞也算是知道了怎麼哄羅睺了。
很簡單,羅睺的開心,是建立在別人的不開心之上,無傷大雅的事qíng,鴻鈞也就幫著他一兩次。
“癢藥,麻藥,變醜的藥……”羅睺在他身邊坐下,雪白的手指在紅袖下滑過丹葫蘆上的名字,細數著這些丹藥。想到這些藥的功效,無聊了很多年的羅睺勾起詭異的笑容,身上的黑泥都快溢了出來。
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詢問對方:“鴻鈞,治療楊眉的丹藥弄出來了嗎?”
鴻鈞頷首,“待取到菩提樹的樹汁,就能成丹了。”
羅睺抱住萬能的鴻鈞,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