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樾?
姜恬怔在原地,看見那男人抬起頭來,溫和的笑容里似是藏了些無奈,他的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照顧好阿醇。
陽光太過刺眼,姜恬幾乎流下眼淚,再想要仔細看時,發現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發光的身影,魏醇的額頭依然抵著墓碑,手掌輕輕印在碑文上。
那個虛影仿佛是姜恬的錯覺,就像今早的夢一樣。
魏醇在墓碑前沉默了很久很久,起身時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回眸看見姜恬,他走過去撫了撫姜恬的頭髮:「傻不傻,不是讓你去樹蔭底下等麼,太陽這麼大,別曬中暑了。」
姜恬笑著搖頭:「你去樹蔭底下等,我有悄悄話要跟江樾哥說。」
魏醇一揚眉,像是有點詫異,看了姜恬兩秒,嚇唬她:「行,我去給你買點喝的,你少跟他聊啊,江樾這人是話癆,聊太熟了小心他半夜找你嘮嗑。」
目送魏醇走了之後,姜恬才抱著一束新鮮的迷迭香蹲在江樾墓前,她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哥,你看見了吧,他就是這麼不正經,跟個痞子似的!你有空去夢裡嚇唬嚇唬他,不然他太囂張啦!」
姜恬把迷迭香花束放在墓前的黑色花崗岩上,青翠的迷迭香開著淡紫色小花躺在淺灰色的包裝紙里,散發出一點點淡淡的清香。
「迷迭香的花語是回憶,也是懷念,」姜恬笑著看向江樾,「我們希望你哪怕在天堂,也時不時想起我們,魏醇說得沒錯,你真的很勇敢。」
「還有,」姜恬看了眼身後,確定沒有魏醇的身影,她笑得頗為神秘,還眨了眨眼,小聲說,「我在附中校園裡對著你照片說的話你聽見了是不是?我的工作室從來不開窗子的,路易斯雖然禿頂但也不傻,他那麼寶貝我工作室里的香水,才不會開窗放貓進來。」
而那隻跳進來的貓就那麼巧踢翻了那尊玻璃熊,怎麼想怎麼覺得神奇。
-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們知道你自殺的原因,他一個人背負著這件事不能釋懷,太辛苦了。
那天照片裡穿著學生服的江樾笑得那麼溫柔,大概就是答應她了吧。
姜恬對著墓碑伸出小指:「我會好好照顧好魏醇的,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一陣微風吹過,姜恬感覺到自己伸出去的小拇指指尖一涼,立在墓碑旁的迷迭香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像是在點頭。
魏醇回來時帶了三杯奶茶,一杯放在墓碑前:「給,你愛喝的香草味。」
兩人在墓地里呆了良久,魏醇靠著墓碑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江樾聊了挺多,還說到了以後想要旅行結婚,被蹲在一旁的姜恬打了一拳:「誰說要嫁你了!」
「你啊,之前不是天天嚷嚷要嫁魏醇,江樾在天堂早就聽見了。」魏醇大笑著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是不是哥?」
魏醇和姜恬從墓地里拉著手出來,正好遇見魏醇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