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士聞言,躬身道:「聖人大德,後學未敢仰望,心下敬服,既然此人如此關係到了人間安危,那黃龍士也不能置身事外,我觀他雖然根基渾厚,能以那異招打平王仙芝,又能在聖人和那國妖太監的合力下保持不敗,但兩人便應該已是他的極限,若再多幾位,必能剷除這尊異數。」
張家聖人嘆息道:「難啊,據老夫所知的,能有王仙芝之力的,唯有呂祖,昔年的春秋劍甲李淳罡,但這二人又分別跌落境界,轉世不知,再有當年的大奉皇帝高樹露,乃被秦皇轉世封印,是不遜南宮恨的魔頭,更不能依仗他,王仙芝本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必然不屑和我等圍攻一人。」
黃龍士安慰道:「聖人放心,此代江湖是一個罕見的大年,一切便交在後學的身上了,定能再找出來幾位人間至強之人,一同降服此人。」
張家聖人看向了他,目光中露出微微思索,叮囑了幾番,兩個人聊了偌久,最後分別。
而黃龍士離開這小院子之後,神態現出一種思索。
這南宮恨本就是一大異數,現在又奪走了背負趙氏氣運的趙楷,要起一座至尊樓,將歸一的氣運分離,這便與黃龍士為後世創一個鼎盛千秋的道路,完全逆反。
所以,一定要把這個人從這世間抹除掉,讓事情回歸本來的樣子。
至少,回歸黃龍士希望看到的樣子。
他所看到的後世,那是一個鼎沸大世,凡夫俗子也能御劍飛行,人人皆是讀書人,那是一個很有趣的世道。
既然托生此世,便是萬般好處。
他要完美促成這個後來大世提前到來,同時,要將書中記載世的一切不如意之事都扳正,給所有人一個最適合他們的結局。
「譬如那北涼王世子,就該死在抗北莽的沙場上,但我這些日子夜觀天象,發現他的人生軌跡,居然也要有偏離的意思,這些都要解決……」
老人拄著木杖,心內閃念,卻是打算要力挽狂瀾了。
自從春秋之後,他便好久沒有入世了。
春秋三甲黃龍士,一怒則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
現在,這個禍亂九國,創造了九國紛爭,創造了天下一統的老人,又要再度在江湖這座大盤上落子了。
……
皇宮之中。
時間已經過了五個多月。
皇帝趙淳看著寄來的密報,上面記敘著這些日子裡南宮恨擄走趙楷的作為。
首先,他是在南天門那裡起了一座至尊樓,獨坐樓頂。
南天門,是離陽至南的一座山名。
建起至尊樓後,南宮恨然後廣行天下,自始至終,都是孤身一人,每到一處,便敗一人,所敗之人,便要接下他的至尊令,為他獨尊。
五個月來,幾乎快有四成的江湖中人,拜服在了南宮恨的武力之下。
那座至尊樓僅僅是個空殼子,根本不要想著去攻打。
「他要的只是名氣嗎?」
趙淳此刻漸漸想明白了什麼。
他還以為此人是要統御江湖眾人,成立武林聯盟,然後從此麾下就有了一大波江湖能人異士,為他所用,憑藉這些人,他要和自己共治天下。
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直接出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