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去了少林寺。
寺中藏經閣的外間有每個弟子剃塵之日。
這並不是什麼機密,所以也無人看管。
打掃的弟子去做午課了。
閣內很安靜。
楚留香一一在架子上翻過。
在翻到無字輩的時候頓了頓。
無字輩僅有兩名弟子,俱在天峰大師門下,因此在塵緣簿中單獨列出。
可那第一頁中卻只有一人。
無相的名字列在上面。
其下卻少了一個人。
“無花!”
楚留香嘆了口氣。
卻有種果不其然的感覺。
因為那日無花死的確實太蹊蹺了些。
他原本以為是宮南燕和無相合謀,如今看來卻是一開始便走入了誤區。
為父報仇,豈不天經地義?
楚留香已想到了詐死。
“不是無花。”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略有些蒼老的聲音。
楚留香陡然一驚,心下卻已戒備了起來。
門外逆著光慢慢走進來了一位灰衣僧人。
正是看管藏經閣的天竺!
天竺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懷疑,但卻不是無花。”
他已是不再懷疑楚留香了。
楚留香眯了眯眼:“大師怎知不是無花?”
那灰衣僧人突然開始咳嗽,他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咳出血來。
楚留香慢慢皺起了眉,便聽他道:“因為無花確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又怎會殺人呢?”
他話說的很慢,卻十分篤定。
“大師怎知無花不是詐死?”
楚留香問。
天竺搖了搖頭:“他入寺那日是我剃的塵緣,自然知道他左手虎口處有個小痣。”
“寺後的僧墓里確是他本人。”
這的確是很好的證明。
楚留香苦笑著嘆了口氣,只覺好不容易找出的線索又斷了。
天竺卻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緩緩道:“你不必覺得奇怪。”
“因為天楓十四郎不止一個孩子。”
“你是說?”
楚留香驚道。
灰衣僧人點了點頭:“那孩子比無花小六歲,現被丐幫幫主收養。”
他說到這兒楚留香已經明白了。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無花死了,而殺死無花嫁禍於他的卻也是他的朋友。
無花與南宮靈竟是兄弟!
這幾日無花似乎很忙,總不在竹林里。
吳裙百無聊賴的嘆了口氣。
瞥了眼桌上已經涼了的湯藥。
那是今日午時無花從外間帶回來的。
據說是這挽夕顏的解藥。
吳裙已喝了一碗。
她實在不喜歡這藥的味道。
於是緩緩端起那黑色的湯藥倒入了薔薇叢里。
那薔薇倒似開的更艷了。
灼灼恍若沾了血色。
“可惜了。”
身後一人突然嘆道。
“可惜什麼?”
吳裙並未回過頭去,她似乎並不喜歡那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