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赴宴者都是江湖中有名的青年才俊。
謝來也不例外。
他是武當真傳弟子,亦是長雲道長唯一的徒弟。
在外自然是仙風道骨。
可是現在,他卻走不動了。
不僅是他,這世上任何人被那雙眼看上一看,便都要走不動的。
同行幾人也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樹上。
吳裙笑著看向抱劍的男人。
薛衣人勾了勾嘴角:“你可以選個武功高點兒的。”
他似乎在笑。
吳裙眨了眨眼,嬌縱著拍手道:“你們也聽見了,只有武功最高的才可以抱我。”
她眼中似揉了瀲灩春水,讓人心頭一熱。
哪有人不願意為她生死?
只要被她看上一眼,便是怎樣都甘願的。
謝來已拔了劍。
那四人同行而來,不說是結拜之誼,便是門派間也多有來往。此刻卻當真為了一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自相殘殺。
薛衣人眼神動了動。
不到片刻,勝負便已分曉。
四人中唯有一人站著。
謝來吐了口血。
扯下衣袖來擦了擦沾了污穢的手。
慢慢看向樹上漫不經心的晃著雪腕兒美人。
那銀鈴聲恍如魔咒一般攝人心魄。
他動了動嘴角:“我贏了。”
嗓音乾澀的可怕。
吳裙笑了笑,突然一躍而下。
裙底恍若簇起朵朵漣漪,在樹枝明滅間開出一朵花兒來。
謝來已經痴了。
他伸出的手也僵硬了。
那劍緩緩的掉落在了地上。
吳裙嘆了口氣。
腰間已被另一雙手攬住。
那是一雙握劍的手,指尖的薄繭隔著衣裙印在細嫩的肌膚上。
那流過的脈絡強勢的讓人不安。
她微微睜大了眼。
那人左手還有一把劍,那把劍已穿過了謝來喉嚨。
那血滴落在白色的衣裙上。
“你殺了他。”
吳裙舔了舔唇角。
薛衣人不置可否。
他的手已經鬆開了。
那腰間滾燙的熱度也慢慢淡了下來。
那美人笑看著他。
似乎非要問一個答案。
薛衣人已收了劍。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最好還是不要拿劍的好。”
他聲音並不重,聽了卻讓人心頭一跳。
吳裙嘆了口氣:“你在警告我。”
她已知道那人言下之意。
薛衣人並不答話。
他已經走了。
吳裙微微勾了勾唇角。
因為她知道,他們還會再見的。
無爭山莊裡:
原東園著錦衣坐在高位上,他是個樸素的老人,可今日是他的六十大壽,自然也得穿的喜慶些。
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考慮的總是比別人多的。
他的旁邊坐了一個穿著火紅色裙子拿著長鞭的姑娘。
那姑娘長的很美,可看著性情卻有些潑辣。
此刻已有些等不住了。
“世伯,少莊主究竟何時來?”
她說話時語速很快,像炮仗一樣炸在人心間。
這是一個看著很真誠的姑娘。
原東園搖了搖頭:“雲兒一向守時,如今未至想必是喜宴那邊有了耽擱。”
他是語氣依舊很和藹。
對晚輩也很包容。
金靈芝驚覺自己語氣不對,剛欲開口便看見一個年輕公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