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紅衣美人目光微動。
那衣衫已被烈火燒的有些破損,連面上也沾了些灰塵,可卻無損她的美貌。
甚至在這漫天大火中顯得愈加動人。
吳裙目光盈盈的,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道:“師父快走吧。”
她伸手將那劍客向前推了把。
前面有方石台,相隔甚遠,卻是唯一未被火漿湮沒的地方。
可吳裙卻知道那石台看著堅穩,中體卻是空的,若非輕功頂頂高明者,頃刻間便會隨著石台陷落。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只能站一個人的。
只要躍到那石台上,西門吹雪便有把握帶著她一起原路返回。
小船距石台位置約有三十丈。
白衣劍客目光微沉:“一起走。”
他話音剛落便已動了。
一手攬住懷中人縱身向前。
西門吹雪的輕功確實很高。
可那石台是吳裙親自打通,自然知道縱使是輕功高明如一葦渡江也是難以存立,更何況兩個人呢。
在落到石台的一刻,西門吹雪便已察覺到了不對,面色微變。
那石台陡然從三分之一處開始搖落,只是瞬息間就要落入火漿中。
吳裙看了眼不遠處崖門,眼中微動。卻是主動掙脫了那劍客的手隨著石台落下。
西門吹雪來時便被岩漿灼傷,一時不察竟被她當真脫手。正要伸手抓住卻被一股力道推向入口崖壁。
那紅衣美人看著遠處,面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來。
水袖上已沾了火漿。
“師父。”
她又輕輕喚了聲。
“你一定要記得我。”
她話音剛落,那紅衣便灩灩欲燃,頃刻間便要融入火中。
這變故猝不及防。
西門吹雪伸手卻只抓住了一抹紅紗。
吳裙輕輕笑了笑,親手斬斷了衣袖。
她只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竟讓西門吹雪想起她初次拜師之時。
她聽見他說:若你為禍武林,我定會親手殺了你。
那目光很美,卻似有無限失望與哀愁。
‘你一定要記得我。’
他捏著劍的手上儘是鮮血。
順著石壁一滴滴低落。
“阿裙。”
他從未當面這麼喚過她,如今卻自然喚出了。
西門吹雪看著手中只來得及抓住的一抹紅綃,眼中墨色翻湧,最終卻歸於一片平寂。
外間那月影上似又浮現出了那道紅色身影。
裊裊婀娜間似破月而來。
月已沉了下去。
從崑崙回來的人都道西門吹雪入魔了。
那被祭天的教主夫人便是他的女徒弟,當著他的面化作了飛灰。
他一人殺上魔教總壇,一夜之間屠了一千零四十三人。
魔教剩餘兩位護法盡死在其劍下。
可玉羅剎卻始終沒有出現。
崑崙山上:
天外天奇境已退,山上又恢復了冰雪之色。
披著黑色鶴麾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角:“這樣的死法倒是狠心,阿裙,那劍客道心已動。”
“你又在哪兒呢?”
玉羅剎自然知道吳裙不可能真的死在天外天。
他想到這兒,只覺心中微動。
男人啊,總是容易被求而不得所征服。
西門吹雪習劍已有十八載。
劍心從未蒙塵。
他手中的劍已揮了一千多次,每一次劍落,都有一條人命。
那白衣也已被鮮血染紅。
陸小鳳看在眼裡。
“她屍骨還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