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糕點還熱著,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像是山楂做的。
小公主微微支手看著窗外茫茫雲霧天色。
那青年道士肩頭的松鼠早有些按耐不住,此刻抱著松果便要跳過來。
卻被樓鶴一指點住。
滾著肚子跌在了那藍白清和的道袍之上。
吳裙瞧著有趣,不由彎了彎唇角。
正逢那姑射羽冠的男人轉過身來。
樓鶴目光微頓,掃過那粉桃衫兒小公主唇角的紅汁來,眼中淡淡浮上絲笑意。
小公主臉紅了紅,便要關上窗子。
卻見方才還僵直不動的小松鼠猛然竄了過來,不由微頓。
樓鶴看了眼那松鼠輕輕點了點頭,便又回過了身去。
許是見小姑娘久立不動,松鼠著急的用大尾巴掃了掃肩頭,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音。
吳裙摸了摸松鼠腦袋,將它從肩上抱下來,卻覺那皮毛鬆軟溫暖,竟是仿若剛從熱爐邊睡醒一般。
想起那會兒被點住不動的小傢伙,已是有些明白了。
他是怕它身上涼意弄冷了屋子,因此特意給這松鼠烘了烘皮毛,好不叫她受涼。
小公主眼眸彎了彎,抱著松鼠看向蒼茫道場之上,只隱隱見那古松下高寒的背影。
寧道奇閉關兩日這才想起來山上來了位嬌弱的小姑娘。
扶著長髯的手頓了頓,匆忙趕到山巔小屋中。
可他剛到門口便頓住了。
因為這屋內不止有位小姑娘,還有別人。
一個鶴冠白羽的清俊道士。
那青年俢冷的雙手緩緩穿過小姑娘鴉羽烏髮中,極致的雪色與墨色交織在一起,竟多了幾分難言的清艷。
待那漂亮的桃髻兒挽成時寧道奇才回過神來,不由輕咳一聲。
“樓道友在這兒。”
他這話說的乾巴巴的,顯然是想到這幾日給這小姑娘餵食的是眼前那位風姿攝人的清冷修士了。
樓鶴將長絮扎在髮髻上才淡淡回過頭來。
明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做起這樣的事卻顯得和諧的很。
寧道奇面色不由有些古怪。
當他看到那小公主身上藍白相間的道袍來,更是差點跳起來。
“公主難道要出家?”
他這一聲石破天驚。
卻讓吳裙彎了眼眸,調皮地眨了眨眼,那意思分明是在問:有何不可 ?
樓鶴面上淡淡浮了絲笑意。
寧道奇吹著鬍子急道:
“且不說公主身份尊貴,有朝一日必要回朝。便是拜師……”
“也應該拜在老道門下才是。”
寧道奇心疼地看了眼剛剛合身的清鶴道袍,只覺自己的玄衣實在尷尬。
他這番話有趣的緊,小公主眼中俱是笑意。便連肩上站著的松鼠也“吱吱”的前俯後仰了起來。
寧道奇這才想起被他推翻的正主就在眼前,不自在的咳了聲。
樓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老道士,溫和道:
“寧道長是覺得貧道修為不夠,不足傳道?”
他聲音淡淡,卻似總有種奇妙的韻律,讓人忍不住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寧道奇甩著拂塵的手頓了頓,連忙擺手:
“老道並非這個意思。”
鶴冠白羽的青年微微挑眉。
卻見始終不語的小公主寫道:
“那道長是怕阿裙愚笨,敗了他人門楣了?”
她寫完便眨了眨眼,眸中笑意盈盈。
寧道奇揪著鬍子左右為難,情急之下竟憋出一句:
“老道是怕你二人想不開去搞了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