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話也未說,明明是個小啞巴。可他卻感受到了。
冷峻疏狂的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樓鶴始終靜靜地坐在堂前。
宋缺自二樓上來時便見到了那位清雋高華的年輕修士。
目光微閃。
如他這般武功卻絲毫感受不到那人氣息,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人不通武藝,二便是他的武功還要在自己之上。
思緒幾番卻見那小公主已笑著跑了過來。
“我看見你了,你很厲害。”
她彎著眼眸寫道。
宋缺也勾起了唇角,輕輕揉了揉那柔軟的髮髻: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聲音疏狂,對著她卻多了幾分溫柔。
吳裙眨了眨眼寫道:
“我是跟著樓師叔來的。”
她目光天真,不知不覺間又替樓鶴添了一層身份。
樓鶴喝茶的手頓了頓,不由微微挑眉。
卻見那小公主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細雨朦朧印著那雙剪月瞳兒,柔軟動人。
她什麼都想要,任性又無情。
可像她那般的姑娘也很少有人能拒絕。
鶴冠白羽的清俊修士心下微嘆,卻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貧道此番下山,是為了與小師侄採買些東西。”
宋缺微微頷首。
“有勞道長照顧阿裙了。”
他語氣親昵,倒不知是有意無意。
自上樓後便注意到了那如出一轍的藍白道袍。
策衣青年眼神微沉。
卻見樓鶴淡淡抬眼。
“宋閥主可要喝茶?”
他手中新茶已沏好,餘味久遠。
吳裙已苦著臉跑開。
她最近被糕點養刁,竟連一絲澀味也嘗不得,生怕那道士讓她消食。
宋缺微微眯了眯眼,亦坐在了堂前。
他們來時便不早了,不多時,天便昏暗了下來。
吳裙支著手看著窗外景致頗有些不舍。
宋缺看在眼裡,又思極外間傳言她的病來,淡淡垂下眼來。
“你要走了?”
他冷聲問。
小公主微微愣了一下,卻是笑著點頭。
“再晚些便不好上山了。”
她在那人手掌中輕輕寫道。
樓外昏沉,那雪色卻是清光乍亮。
宋缺眼神微暗:
“還疼嗎?”
他這話問的突然,一時倒叫人反應不過來。
吳裙眨了眨眼,直到那手附上脈搏處才明白。
微微搖了搖頭:“現在不疼了。”
她寫道。
現在不疼,之前呢?
策衣閥主並未再問。
只是將袖中百葉瓶拿了出來。
似是瞧見了她眼中疑問,宋缺淡淡道:
“你以後若疼時,便吃一粒藥。”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苦。”
那藥瓶中氣味獨特。
樓鶴挑了挑眉:“這是南越聖藥?”
他精於醫理,倒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宋缺淡淡點頭。
他此番與岳山決戰便是為了這百葉聖藥。
那藥淬以南越聖草練制,有治百病奇效。本是岳山拿與面上已有微瑕的祝玉妍的,卻被宋缺以一刀之差奪了過來。
吳裙揭開蓋子輕嗅了口,笑著點了點頭。
樓鶴的茶已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