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羞怯道:“春日甚好,瞧著東邊林子裡桃花不錯,便著奴婢新做了條裙子。”
煬帝輕笑了聲:“裙子不錯,髮髻不錯,可卻少了支簪子。”
他伸手抬起美人下巴,微微笑了笑。
宇文珊從未與他離得這麼近,只覺心中歡喜難言,任由那年輕俊美的帝王將她拉到鏡前。
妝檯銅鏡上清晰映著美人眉眼,依稀與已成為宮中禁忌的九公主有幾分相似。
楊廣手中拿了支簪子:
“好看麼?”
那是支鑲了粉絮的,與今日衣裙倒也相配。
宇文珊輕輕點了點頭。
便聽那俊美帝王微嘆了口氣。
“我也覺得好看。”
楊廣溫柔道。
他修長雙手輕輕穿過那烏黑的發間,宇文珊面目暈紅地看著鏡中。
那個俊美癲狂的男人啊,正溫柔地看著她。
楊廣微涼地指尖輕點在她眼尾處輕挑的胭脂處,低聲笑道:“你這裡像她。”
“這裡也像。”
他指節曖昧地點上那朱唇。
宇文珊看向鏡中男人指尖輕點的地方,心中暗恨,卻還是柔聲問:
“陛下覺得我像誰?”
煬帝“噓”了聲,微微搖了搖頭。
他雙手拂過美人面頰,溫柔道:
“你誰都不像。”
宇文珊面上尚未綻開笑意便僵住了。
她的脖子已經被那雙溫柔的手扭斷了。
楊廣嘆了口氣,淡淡道:“你不該學她的。”
他語氣癲狂肆意,說到這兒時忽然笑了起來。
“來人。”
殿外候著的小太監打了個哆嗦連忙滾進來。
看到妝檯前陛下與貴妃時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
楊廣突然問。
小太監後背已經濕了:“奴才,奴才叫左士。”
“左士啊,貴妃想家了,朕今日便著你帶人送貴妃回家吧。”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來。
小太監慢慢爬到貴妃面前:“娘娘跟著奴才走吧。”
他低喚了聲。
那靜坐在妝檯前的女人一動不動,似未聽到一般。
左士偷偷看了眼年輕帝王,卻見他已揚袖躺在榻上喝起了酒,玉壺順著龍袍滑下,肆意的很。
“娘娘?”
小太監又喚了聲,終於察覺不對。
顫抖著伸出手去在女人鼻息間探了探。
楊廣的酒已喝完了,嗤笑道:“還不快送你家貴妃回宇文閥。”
左士眼前一黑,在看到帝王眼中淡淡寒意時卻突然清醒了。
連忙背著死人往外爬。
走到門外時,聽得玉壺摔碎的聲音,楊廣輕笑道:
“告訴宇文化及,皇陵中位置擠地很,貴妃就葬在宇文閥了。”
他語氣淡淡,卻讓左士心中生寒。
‘陛下這是要與宇文閥撕破臉面了啊。’
南郊小院中:
青衣美人靜靜地給院中花草澆著水,微側的眉目柔和的像畫一般。
她最終還是沒有和宋缺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