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伸手對面前持劍的姑娘溫柔道。
吳裙歪頭看著他,像只貓兒般,金藍水瞳只映出了他一個人的身影。
真正見過雨化田的人絕對不會將他與風裡刀弄混,那個容貌孤昳的男人眉間疏狂是旁人怎樣也學不來的。
“我若是不放,你會殺了我嗎?”
她輕聲問。
大殿上靜靜地,那柔軟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風裡刀握著兵符的手緊了緊,便聽那穿著飛魚服的青年沉聲笑問:
“為什麼是他?”
他早在鏡中便已見到了這一幕,想到那軟劍刺入心臟的場景來,雨化田眸色暗沉。
吳裙微微搖了搖頭:“你對我很好。”
“可只有他才能拿走寶藏。”
大白上國的兵符自然只能由西夏後人拿走,這是九姑娘對守墓人的承諾。
她看著那青年彎了彎眸子,金藍剪瞳像月牙兒般溫柔無情。
雨化田也笑了。
那隱於袖中的右手上傷口裂開,紗布上滲著血跡。
“小心!”
風裡刀剛待提醒,青年便已動手了。
暗青袖風與軟劍交織在一起,一時叫人眼花繚亂。
白衣書生屏住呼吸,卻忽然感覺天旋地震。
那祭台上的石柱猛然砸了下來。
風裡刀閉上眼,之前被赤蛇咬到的地方紋路蔓延,面前漸漸出現了條路。
這是唯一一條能從地下城中逃出去的路。
他看了兩人一眼,大叫:“別打了,快走。”
這大殿坍塌很快,只瞬間便分崩離析。風裡刀被移動的石塊隔開來,朝著對岸伸出手。
可那兩人誰都沒有動。
吳裙唇角慢慢流下鮮血,朱色瀲灩在雪白的面上觸目驚心。
他們一入城中便中了毒,剛才催動內力自然加劇了毒發。
那逃離的石塊越來越遠,雨化田嗤笑一聲,竟是不顧毒發再次強行出手。
“你瘋了!”
她皺眉避開指尖劍氣,可卻被另一隻手點散了氣/穴。
面容孤昳的青年右手上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連懷中輕羽羅裙也染了一些。
吳裙體內毒發,心臟處陣陣絞痛。那雪膚紅唇的美人慢慢蹙起了眉頭,神色柔弱的像只可憐的貓兒,這世上無論是誰見了她都會心軟。
雨化田嘆了口氣。
他唇色已慢慢變黑,卻緩緩低頭親了親那輕顫的長睫。
“天罡雙數為破,即使赤蛇為命定之人開了生路,可卻最多只能出去兩個人。”
他說到這兒輕笑了聲,聲音肆意:“阿裙,你怕不怕?”
那冰涼的吻落在金藍水瞳上,無端有些溫柔。
吳裙慢慢睜開眼來。
他此時神情淡淡,像是初見時那個孤傲的西廠廠督一般。
“你為何想要當皇帝?”
她忽然問。
雨化田微闔著眼嗤笑:“我為什麼不能當皇帝?”
“他不敢做的事我敢,這天下早就該易主了。”
他對兵符勢在必得便是意在皇位,卻不想遇見了一隻撓人的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