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能忍了。
於是乎,一個鬼氣森森的人出現在了無花面前。
無花認出了玉羅剎,這世上再難找出一個如此別致獨一無二造型的人了。
“玉教主。”無花面上沒有一點慌亂,甚至他還笑了,那笑容如三月迎chūn花開,不染寒霜。
“你膽子很大。”不光掩了面目,玉羅剎連聲音都做了偽裝。沒辦法,他還想以西門他爹的身份出場,在還沒確定要徹底抹除小和尚之前,他一點都不想有掉馬的危險。
“玉教主何出此言?”無花故作疑惑。
“敢用假的羅剎牌招搖撞騙到了羅剎教的,難道不是你嗎?”玉羅剎繼續鬼氣森森的說。
“原來是這件事,倒是一個誤會。”無花不慌不忙,“那玉牌乃是我祖傳之物,我有一先祖曾為羅剎教立下汗馬功勞,特予羅剎牌以表功,且留下祖訓,若有急事,可便宜行事。”
“我作為教主,倒是不知道教中曾經有一位這樣的人物。”玉羅剎擺明不信。
“玉教主或許聽過他的名字。”無花淡然一笑,“他姓吳,名jú軒。”
第84章 八四章
吳jú軒這個名字帶著雅意,卻沒什麼名氣。若是旁人可能會感到一頭霧水,然而對於玉羅剎而言,這個名字就算沒起到驚雷一樣的效果,也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的。
吳jú軒,這個名字若不是他坐上了教主,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此人來歷已不可考,那秘錄上記的是他是當時教主夫人的遠方親戚,有大才,卻因容貌而不得施展,直到教主夫人嫁入教內,才有了施展本領的空間。當時教內一片混亂,明面上的勢力就有三股,而教主便是那最弱的一股。只是有了吳jú軒以後,手段頻出,不出兩年就收服了所有勢力,讓教主成為了真正的教中之主。隨後又定下各種規矩,如今羅剎教內的教規,大體都直接繼承了下來。
這樣一個能人,在立場一致時有他相助是一件極舒心的事,等到大權在握時再看,有這樣一個能人能力威望皆高於他,這時心裡是什麼滋味就不好說了。這是玉羅剎所想,就算那秘錄中記載著教主與軍師相jiāo甚好,但也無法掩飾在第五個年頭的時候吳jú軒不知所蹤。即便教主看上去傷心yù絕,玉羅剎也覺得是在做戲,哭一場就能除了一個眼中釘,實在是筆好買賣。
可這個在玉羅剎推測中必死無疑的吳jú軒忽然冒出一個後人來,儘管無人知道玉羅剎的小人之心,可他還是覺得自己被打臉了。
“你說你是吳jú軒的後人,可有憑證?”玉羅剎按捺住想要捂臉的衝動,問道。
“除了教主和吳jú軒的後人,還有別人會知道吳jú軒與羅剎教的淵源嗎?”無花很從容。
“教中有吳jú軒的畫像,你與他半點不似。”說不似還算是客氣話,那吳jú軒留下的畫像,說是耗子成jīng都算抬舉他。“而那玉笙與你相認,憑藉的卻也是你祖上的畫像。”
面若好女這個詞可不只是說著好聽的,何況玉羅剎本來就不信服這個藉口。
“面目丑些,是非也少些。”無花賣弄著玄虛。
有理有據,然而玉羅剎不信,“就為這?”
“先教主夫人長孫紅一介孤女,教主覺得她的遠方親戚是從何而來呢?”
玉羅剎不再言語,這自稱吳jú軒後人的小子說的話卻與教中記載又不相符,長孫紅哪裡是孤女,她嫁入教中的時候,身邊的人才也是盡有的,嫁妝也豐厚,沒出幾年,都嫁了教主的心腹,哪家孤女是這樣的?
無花再接再厲,“不知玉教主有沒有聽過石觀音這個名字。”
“難道長孫紅便是石觀音?”玉羅剎一驚。
饒是無花一直冷靜從容,也被玉羅剎的猜測嚇了一跳。百年時光能改變的東西太多了,史書的記載都可能是被篡改過的,在那時略一用心就能打彈出來的消息,到了此時卻只能全憑猜測,但在知qíng人耳中,這猜測也太可怕了些。
“是與不是,是非因果全都已了,何必再自尋煩惱。”無花打了個佛語,不肯再說這件事,“教主只需知道我對羅剎教並無惡意即可。”
玉羅剎要真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他也到不了今天的地位。而他既然猜測長孫紅就是石觀音,那麼吳jú軒的身份也就更家令人玩味了。再聯想到眼前人所說的那故意扮丑之言,玉羅剎那仿佛脫韁野馬一般的猜想再也拉不回來。
所幸他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所憂心的不過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事qíng脫了軌,無花所給出的解釋倒也勉qiáng過得去。至於他是不是心懷鬼胎,哈,羅剎教內心懷鬼信的人還少了嗎?總有一天會把他們網成一團一起收拾了。解決了一件心事,玉羅剎提起了另一件要緊的事。
“西門chuī雪與葉孤城之間的比斗之期,是被你動了手腳吧。”相比於對羅剎教使壞,算計西門chuī雪才是不可饒恕的事。
明人不說暗話,又或者說都是千年狐狸jīng,也就不必玩聊齋了,無花一點沒磕巴的承認了,“玉教主英明。”
“只是可憐了陸小鳳,居然替你背了黑鍋。”玉羅剎冷笑,“別說那小子對你的心意你一無所知,這一巴掌一甜棗的計謀倒是使得好。”
“玉教主謬讚。”這點嘲諷簡直如同毛毛雨,對無花半點觸動都無。想要他覺得難過,玉羅剎這般沒找准法門的人還是很難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