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又是一番混亂,最後,還是見多識廣的張三丰認了出來,“無忌怎麼會中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
那是這世間最yīn、最寒、最毒的功夫,但凡中了玄冥神掌的人,都會在受盡折磨後無力回天,沒想到,如今又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
玄冥神掌的赫赫威名在座之人無所不知,除了本來就不了解此間武林的玉笙花滿樓,還有從前壓根不是江湖人的朱重八。
“讓我看看。”玉笙倒沒有想著施恩挾報,而是好奇心起,想要見識一下連張三丰都蹙眉的功夫。
張三丰沒有異議,而是讓出位置,“有勞。”
玄冥神掌名氣夠大,症狀也好認。那套掌法本身yīn毒無比,內力極寒,再打中瞬間寒毒入體,蔓延至五臟六腑,讓身體宛若寒冰,只有背心上如炭火燒烤,發作起來痛不yù生。這些年來,張三丰從未聽過有誰能從此掌法下活下來,就連他,一時間也只能想出壓制之法,而不能徹底根除。
人老成jīng這句話不是輕易能得的,他對玄冥神掌沒什麼信心,不代表這天下人都拿它沒辦法。別人他沒有把握,但對玉笙倒有幾分信心。
“有趣。”手才搭到張無忌的腕上,玉笙就是眼睛一亮。“這就是玄冥神掌嗎?”
說完,他也沒等他人答話,直接把先前張無忌被脫下又重新披上的中衣給扒了。頓時,一個慘綠的手印出現在眼前。
張無忌抖得更厲害了。
玉笙試著朝張無忌體內輸入一絲內力。雖然他對這樣yīn邪的功夫很感興趣,但他本人的內力卻屬於溫正平和的那一種,百分百的名門正派,無論是用來bī毒還是療傷,都是上上之選。
果然,張無忌的氣息漸漸恢復了正常。面上的青白還在,但也比剛剛發作時好了很多,然而他身上那慘綠色的手印沒有半分變化,體內的寒毒只是被一時壓制。
“有點麻煩啊。”玉笙收手,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模樣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覺得棘手。
殷素素當即拜倒在地,“還請先生救吾兒一命!”
“張真人心裡應該有對策了吧。”玉笙卻扭頭去看張三丰。
“寒毒遍布全身經絡,深入五臟六腑。為今之計,只能以屬xing相反的功法驅逐。”張三丰嘆了口氣,“我武當有一門《九陽功》,乃是我根據《九陽真經》中得幸聽過的經文所創,可那並非完整,對玄冥神掌能壓制,卻無法驅除。”
“《九陽真經》?”玉笙皺眉,“聽起來倒有點耳熟……不對,我聽過的是《九yīn真經》。”
是誰說的呢?
是趙禎!
那時候他知道花滿樓就是古龍里的花滿樓時,不甘示弱之下開始稱頌金庸。連講she雕三部曲,用裡面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來抨擊古龍裡面的自由散漫無組織無紀律,當時玉笙看在他過的憋屈的份上左耳進右耳出,只挑了些有意思的功夫聽,居然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九yīn真經》早已失傳,許久沒聽到傳人出世了。”張三丰道,又問,“不知小友對玄冥掌毒可有應對?”
張三丰自信能傳授張無忌《武當九陽功》來壓制掌毒,可能壓制多久卻沒有把握。如果沒有玉笙在此,他許會求助少林的《九陽神功》,但他心裡也明白,少林對武當誤會頗深,恐怕不能如願。
“有是有,但……”玉笙難得有些遲疑。可他的遲疑對於別人來說就是希望了,此時被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雖然沒感覺出什麼壓力來,但依舊覺得為難。他先前並沒把一個孩子放在心上,但如今仔細一看,卻發現那又是一個氣運所衷之人。
這樣的人他之前遇到過三個,不管小時候遭遇過怎樣的磨難,日後都會是一方人物,更是遇難成祥,俗稱打不死的小qiáng的代表。他相信張無忌此時所受的磨難也只是一時,但他也能肯定為他除去磨難的必不會是自己。一旦自己出手,結果可能會更好,但更可能讓事qíng變得糟糕,失去本應有的機緣。
偏偏玉笙的這份苦心無人能理解,張三丰心思清明不會多想,可玉笙的作態在其餘人眼中,所求的便是屠龍刀的下落了。一面是義兄,一面是親子,張翠山有時候縱然優柔寡斷,可一旦下了決心也絕不會更改。
“還請先生救吾兒一命,除了義兄之事,日後若有差使,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翠山上前一步,深深地彎腰。
玉笙:有種被當做壞蛋的感覺。
還沒等玉笙反應,花滿樓就率先開口:“請張五俠慎言。”
不管別人怎麼想,在花滿樓心裡,玉笙絕對是一個大好人大善人,要是注重身外之物的話根本達不到曾經的地位。所以,儘管他們現在也就比一窮二白好一點,但一個屠龍刀,花滿樓自認還沒有放在眼裡,更別提玉笙了。
“張五俠嚴重了。”玉笙面上倒是看不出生氣,只是仔細看了看張翠山夫婦兩人的面相,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客氣,“只要我開出價碼,肯為我赴湯蹈火的人很多。我再缺人手,也不會打兩位不久於人世的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