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一路舟車辛苦,不如先修整一番。”玉笙說的真qíng實意。他才不管這些人能不能撐得住,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護短的人,他是想要花滿樓好好休息一下的。
然而這個好心的提議被齊齊拒絕了,那些人急於知道事qíng的真相,而真相就在眼前,又怎麼會因為路途疲憊而拖延?
玉笙把人都叫到大廳中,叫人送上茶水後便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或許是真相太讓人震驚,他說的時候居然沒有人提出異議,讓他一路順暢的講完了。
成昆在明教中還是名聲不錯的,他是教主夫人的師兄,是金毛獅王的師父,結果一轉眼,他就成了和教主夫人通-jian,讓教主走火入魔而亡的人,又為了報復,狠絕的bī迫算計自己的徒弟。就是明教的人有些邪xing,這也過了。
和明教眾人將信將疑被震傻了的態度相比,少林受到的震動就小了些。空見大師能收下成昆做弟子,對這樣一個帶藝投師的人的過往是不會不清楚的。只是當年成昆遁入空門的理由是因為教出了謝遜這個徒弟而自感罪孽深重,才想要遁入空門,連先前的身份都不要,只當成昆這個人死了。
少林是一向不吝於收下想要改過自新的人的,無論那些人之前做過什麼。
但前提是,那個人真心悔過了。不管圓真之前做過什麼,他遁入空門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單憑他四大皆空之後還要搶奪屠龍刀這一點,就說不上清白。
“阿彌陀佛。”空間打了個佛號,圓真是他做主收下的,如今出了事,也是要他做主的,“玉施主,不知圓真如今在何處?”
這一句話叫回了明教眾人的魂,他們目光灼灼的看著玉笙,也很想知道這件事。
少林的態度比玉笙預料中的要好很多,至少不是死咬不認百般推脫,這讓玉笙的態度也好了些,“自他被我擒住那日,便被關在牢中。我這便叫人把他帶過來。”
“牢中?”楊逍眼皮一跳,忍不住起身,“成昆老jian巨猾,區區牢房恐怕關不住他。”
倒不是他看不起這玉笙,實在是像成昆那樣的人,怎麼會被囚牢困住?如果成昆跑了,以他躲藏的功力,再想要抓住他就難了。
玉笙不以為意,“楊左使多慮了,在我的牢中,就算是龍也只能盤著。”
“你廢了他的功夫?”楊逍若有所思。
“怎麼會?”玉笙笑的正直,“不管成昆人品如何,他的功夫去留也該由師門長者定奪。我只是用了些藥,讓他無力逃走罷了。”
不管這句話是否發自真心,反正玉笙是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了,而這份態度,對於和成昆有瓜葛的人非常受用。等他們見了成昆發現他只是被關在一間把守並不牢靠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格出的牢房裡的時候,反而有些後怕,無他,這間所謂的牢房,於他們每一個人都能輕鬆破開。
成昆能隱忍,也會猖狂,但他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如今見到牢房裡烏泱泱的湧入了一堆熟面孔,饒是他自認再機智多謀,也知道這一劫恐怕難以逃過。他的內力被封,身上還中了迷藥,最讓他驚心的是那種叫做吐真丸的東西,一旦服下,無論想不想開口,說出的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真話。
然而螻蟻尚且偷生,成昆自覺死到臨頭,要是不再拼一拼,他是絕不甘心就這樣死了的。只恨這姓玉的來中原時日不長,黑歷史都找不到,讓他能挑撥的機會少了很多。
成昆如今作為圓真,面目改變了許多,雖然算不上一等的易容之法,但也很少有人能把少林高僧和明教成昆聯繫在一起的。只是這點偽裝,對於已經察覺真相的人來說不足為慮。明教的人看著成昆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活撕了,但他們更克制,甚至沒有出口叫罵。
不是不恨,只是恨得太多,已經不是叫罵就能解決的了,他們更加的冷靜克制,而這份冷靜克制,也讓成昆的心裡一涼。
陽頂天在明教中的地位成昆心知肚明,可這樣一個人因自己而死,成昆就算能說出花來,明教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他如今的生路在少林那裡,就算知道很可能做無用功,但他還是忍不住試上一試。
只是成昆的如意算盤註定是打不響的,玉笙看他想要張口,手指微彈,一顆丸藥就飛進了成昆的嘴裡。
成昆面色大變,也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也只有一刻鐘了,他必須用這一刻鐘給自己掙出一條生路來。
“師父!”成昆叫的慨然,“弟子冤枉!師父萬不可中這姓玉的妖人算計,他一心謀權篡位,為了拉攏少林明教的勢力,才將弟子翻出來潑上污水,只為了讓人心甘qíng願的背上他的人qíng!弟子雖然不肖,但也萬萬做不出與人通jian、誣陷徒兒的事啊!”
空見大師撥弄著佛珠的手一頓,“那你先前招供的又是什麼?”
玉笙又沒讓成昆寫狀紙簽名畫押,他想要翻供再容易不過,“是這妖人有一味藥,只要吃下說的話就全憑他的心意,弟子是無辜的!剛剛他又餵弟子吃了那丸藥,若一會兒弟子說出了什麼,請師父萬要記得,那不是出自弟子本心啊!”
“一派胡言!”老老實實一直做著背景板的俞岱岩怒了,自從玉笙治好了他,他對玉笙的好感就僅次於師父和師兄弟,如今聽到成昆的話,玉笙還沒有反應,他反而忍不住第一個反駁。
成昆在心裡暗念一聲天助我也,少林與武當關係不睦,若把武當扯進來,他能夠平安的機會又多了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