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老光棍一叫出口,所有人都當她恨嫁了。
這實在是一件很難解釋的事qíng,連俞岱岩本人,每次聽到唐詩言笑晏晏的叫他老光棍的時候,心裡也不是沒有觸動的。
但每當他感覺到心動的時候,唐詩總能gān出一些讓他把心動拋到一邊忍不住說教的事。比如現在:
“你這……這成何體統?”俞岱岩看著唐詩滿臉的huáng瓜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感覺到了熟悉的節奏,唐詩剛剛升起的無措一下子消失gān淨。huáng瓜敷面算什麼,她還沒有把面膜倒騰出來呢。
“這有什麼?”唐詩故意把臉朝俞岱岩的方向湊了湊,“我素麵朝天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過,難道多了一點裝點還讓你覺得無法見人了?”
古有花木蘭對鏡貼花huáng,今有她唐詩對鏡貼綠瓜!
俞岱岩很明智的沒有再發表意見,在唐詩身上,他早就習慣了無視一些無關原則的事,因為他是吵不過一個不講理的女人的。他向後退了一步,輕咳一聲,道:“我要隨將軍回一趟武當,手裡的事務暫時jiāo給你了。”
“武當?”唐詩眉毛一挑,一片半透明的huáng瓜片掉了下去,她索xing一抹臉,把那些huáng瓜片都抹了下去,“進屋說。”
“武當出了什麼事嗎?”唐詩一面用布巾擦臉,一邊問道。
“是江湖中的事。”要公審成昆這件事已經在江湖中傳開,俞岱岩也就沒有隱瞞,把事qíng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成昆是將軍親擒的,於qíng於理,這次公審也要邀請他。”
唐詩已經不知道該作何表qíng了。
她雖然早就知道劇qíng君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可是沒想到,居然會被釜底抽薪的這麼狠。成昆yīn謀敗露,經此公審恐怕很難留下xing命。如此一來,張無忌長大以後的劇qíng就被蝴蝶個七七八八,而義軍這邊也非常給力,恐怕用不了十年就能覆滅元朝,元朝一亡,汝陽王府豈能安在。
唐詩忽然意識到,張無忌的官配很可能還沒獲得成長空間就夭折了。
這樣一想,唐詩忽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上。
“我能一起去嗎?”唐詩語帶期待的看著俞岱岩。這樣的大事件,不去圍觀豈不可惜?
俞岱岩面露難色,“總要留下一個人坐鎮。”
“不行嗎?”唐詩看上去有點可憐,“可我仰慕張真人很久了,還有宋大俠,俞二俠,張四俠,張五俠,殷六俠,莫七俠……”
無論俞岱岩曾經經歷了什麼,他本質上還是一個男人,此時聽到一個女人嬌聲軟語的說對自己視若親人的師父和師兄弟們仰慕已久,非常想見一面後,他也不免想多了。
唐詩不知道俞岱岩腦補了什麼,但俞岱岩已經答應了她的請求。
這就足夠了。
而俞岱岩在短暫的停留後,又重新去見了玉笙。
玉笙發現他紅鸞星動的厲害。
“是來要婚假的嗎?”玉笙第一句話就直接砸懵了俞岱岩。
那個沉穩寡言的男人難得的露出了侷促的表qíng,“是唐姑娘想見一見我的師父和師兄弟們。”
玉笙點頭點的很痛快,“那就帶她一起去武當吧。”
唐詩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訴求實現的這麼利落,只要想起自己即將見證什麼,她就忍不住有些激動。然而這份激動落在他人眼裡,就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這分明是要見公婆前的忐忑不安啊。
唐詩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最後索xing置之不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她身邊那麼多高人,倒霉事怎麼也不會輪到她。
只是這一次唐詩失算了,有一種事,非她不可。
作為隨行的唯一女子,到了武當之後,招待她的是殷素素。她和殷素素先前也曾相識,再見也不生疏,但唐詩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受到的款待是那樣的熱qíng周到,她甚至有種錯覺,仿佛殷素素是在故意討好自己。
怎麼可能?這個想法在腦中剛一出現,就被唐詩自己否決了。
但結識一個地頭蛇對她又沒有壞處,她這些日子已經被殷素素帶著在武當派內混了個臉熟,除了張三丰還未曾謀面,武當七俠她都見過了,連小少年宋青書和他的小跟班張無忌都沒有錯過。
看來玉家軍和武當淵源匪淺,連自己都能受到如此款待,不是一家勝似一家。這是唐詩最後得出的結論。
在唐詩樂不思蜀的時候,玉笙見到了謝遜。
謝遜的樣子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同。他看上去並不像一個被武林眾人討伐唾棄的對象,更像是一個惹人同qíng的老人。頭髮花白,雙目失明,只有在走近時才發現他有一雙靈敏的耳朵,能夠靠聽聲辯位來代替眼睛的作用。
“翠山?”他開口道。
“義兄。”張翠山上前一步,“玉公子已經來了。”
“謝獅王。”玉笙打著招呼。
謝遜循聲望去,忽然對著玉笙的方向拜倒在地,“多謝恩公為我找出害我家人的真兇!”
謝遜的動作很突然,玉笙一怔愣,上前扶起謝遜,“機緣巧合罷了,謝獅王不必多禮。”
然而這句話謝遜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這些年來,他的心裡受盡折磨,在某些方面總是一場的執著。在他心裡,玉笙找出了害他全家的兇手,了卻了自己最大的心愿,他就要儘自己所能的報答他。現在他身邊能拿得出來的,玉笙所需要的,只有屠龍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