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閒珺做出沉浸其中的表情,評道:“上佳。”
原隨雲笑了,遍布小園各處的緊張氣氛在這一笑中消散於無。
孫秀青只感一直沉沉壓在心頭的壓力突然消失,她征愣少許方回味過來滋味,頓時神色黯然,如同遇上自己望塵莫及的人物。
像是那個印象中白衣勝雪的男人,僅僅是單純的呆在他身旁就有自慚形穢之感。
石秀雲是師姐妹中性子最好,最細膩的那個,她發現孫秀青神色恍惚,不禁為此著急,但是視線里一抹血色硬是將她到嘴邊兒的話改為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這些本來就神經緊繃的人們立刻沉下臉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時之間,抽氣聲不絕於耳。
只見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緊貼在牆角,仿佛壁畫似的鑲嵌在牆內,可即使這副慘狀他仍是沒有死,在石秀雲發現他時,他還眨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在滲血的眼眶裡轉動,惡意裂開的嘴巴,露出一排白牙。
形象可謂血肉模糊。
“嘔——”
葉秀珠當場沒忍住嘔吐的欲望,扶住門框吐出一地淅淅瀝瀝的清水。
馬秀真見狀顧不得反胃,忙擋住葉秀珠的眼睛防止她再看。
孫秀青眉頭皺的死緊,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算是在場人中反應最小的那個,嚴人英和張英風則忍著駭然走上前去。
張英風看到這個人影時就感到眼熟,但等到他阻止師弟靠近,自己走過去並用衣袖擦乾淨他的臉才恍然大悟,嘴角抽搐的叫出一個名字。
“宮九!”
“什麼?”
“咦?”
……
凌亂的驚疑聲接連響起,楚留香大步上前,推開嚴人英看清他的臉,這可不就是宮九嗎?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開口無疑證實對方的身份,嚴人英這下也不怕了,圍著這個實體壁畫轉著圈嘲笑。
“哈哈哈,你也有這副慘相的時候啊!太可笑了!”
宮九瞪著眼睛冷眼瞅他們,不管他們怎麼諷刺自己,他都不反駁。
楚留香檢查一下,肯定的道:“傷到聲帶了,想要說話,起碼要七天。”
宮九聞言活動一下腦袋,附近的牆體已然在他進去時變得脆弱不堪,如今只是這麼一個細小的動作,大片粉塵被震下來,撲頭蓋臉的撒了這群人一身。
嚴人英:“呸呸!混蛋,看我不揍你!”
小少俠一臉的白灰,從師兄眼裡看到自己樣子後,頓時怒火中燒。
張英風也是形狀悽慘,沒比他好到哪裡去,可卻比嚴人英更為冷靜,拉住他沖楚留香說道:“香帥,宮九是何身份你知道嗎?”
能在這麼重的傷勢下活下來,宮九普通富家公子的解釋,愛誰信誰信!
楚留香捏著下巴,泰然自若道:“那麼咱們先把他摘下來,然後再好好過問一下這位‘公子爺’的來歷吧。”
張英風贊同頷首,叫師弟過來和他一起把人“摘”下來。
至於為什麼用“摘”這個動詞,實在是看過這副畫面的人,沒有人會覺得對一幅人形壁畫還需要用摘以外的字眼。
當宮九落地,整個靠西側的牆體轟然崩散,像是捏碎一捧石灰,看起來堅固,實則不堪一擊。
塵土飛揚,所有人打著噴嚏,揮動著手將宮九挪到適合交談的房間。
留在後面的兩個人因為距離足夠遠沒有被波及到,此時閒閒的站在後面,快要旁觀出閒情雅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