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文界名仕日漸酸腐,大儒也是抱著孔夫子之言指點天下,卻道不出個新氣象,只有個別名家方有一派傲骨清流。
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人這般不拘小節,要不是有事在身,真想去看看啊。
這樣想著,不經意的一個錯眼,居然見原隨雲分外感興趣的問道:“不知書會主辦人是誰?”
曹管事一板一眼道:“主辦者姓王,門外招牌正是他之大作,為人樂善好施,不然老奴也不能求到一紙真跡。”
“哦?”
楚留香的興趣是真的被大大引出來了。
同樣對字兒感興趣的原隨雲,卻是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某個人來。
不過應該不可能,他不是早已避世了嗎?
“早些處理完季閒珺交代下來的事情,那樣咱倆還有功夫去瞧瞧。”
楚留香沉穩的聲線換回原隨雲的思緒,他睨眼他,清清冷冷道:“我自然知道。”
楚留香不置可否的笑著。
不提獨自留在府里的兩個人之後會怎樣行動,但正如季閒珺放心離開將事情交給他們自己處理一樣。
這兩個人的能力都是值得信任的。
平時之所以不顯,是因為跟在他身旁的緣故,如同星星在明月旁邊黯淡無光,但與燭火想必卻大而明亮,難以企及。
而且季閒珺出門也不是單純為了修習畫技,誠然昨夜被嘲笑的有點兒心塞,但他本就沒覺得自己應該成為一名全才。
何況他就是不會畫畫怎麼了?他手下一批畫手,各個有著畫龍點睛的本事!
有本身到我面前說我畫的爛,看我不一掌拍死你!
以上,雖然沒有明說,但大體意思還是不變的。
接著婁陽城的街道內,有一個翠裳公子綠竹加身,手中風花雪摺扇半掩黃蕊,背上負翠琴鬱鬱蔥蔥。
秀水蒼雲套裝最後以一件白紗外衫籠住衣上翠影,搭配上瑩潤淡白的一塊富玉垂下腰封,發上墨玉冠拆掉零碎珠串,只留綢帶。
全身上下簡潔大方,盡顯低調榮華。
但低調之所以是低調,那就是有點眼力見兒的人不難從他身上看出那些不顯山不漏水的精緻優雅。
譬如負翠琴上流水紋,當今琴身有此紋路的琴多為千金難尋,如果這樣說還不夠明確,那麼提一句焦尾是不是更好理解?
焦尾琴名震古今,有古書記載,聽此琴一曲,三月不知肉味,可見它的名氣之大,舉世難尋!
琴身上的斷尾紋路也是行家絕不會錯認的標記,只不過至今下落不明,實是憾事。
負翠琴身一道道流水紋正是它價值的證明,而會辨別美玉的人,則更能從季閒珺頭上發冠到腰上富玉的制式,瞧出他身份貴不可言的真相。
墨玉映襯天光,烏雲密水,內里雲絮雖多卻透亮清明。富玉表面瑩潤,觸手生溫,造型經過大師雕琢,兩隻鯉魚唇尾相連,靈氣非常。
換句話說,貴,非常之貴!
有點兒眼力的人都會忍不住一面念叨著貴,一面不住的往他身上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