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微微一笑,一腳踩上去。
“唔!”
打斷吵耳的污言穢語,年輕人拂過戰鬥中相中的青石表面,施施然坐下,天頂一瞬間的變化在交手的瞬間平復,但他的腳一離開那個人身上,但那個人卻被釘在地上。
這慣來是季閒珺愛用的手段,可在這個世道的人眼裡,除了被年輕人踩的那個地方仿佛有一根石柱壓下,其餘部位皆是活動自如的手段不免駭人。
這根本迥異於點穴之法!
然而地上這個可能是個例外,他初初怕過之後,立馬興奮的像是一隻翻殼的烏龜,四隻用力劃拉但就是肚子朝上。
“你你你!!!你是大宗師嗎?這世上還有大宗師嗎?你是哪門哪派的?魔門?靜齋?皇家?川蜀,不不,魔門這些年據說早被收歸一系了,靜齋至今亦無傳人,天刀宋家早就落魄,也就是說你是皇家……”
不等他激動的繼續說下去,年輕人淡淡道:“不是。”
“……唔!”
這隻翻不過殼的烏龜當場像是被人重打過一拳,神情黯淡下來。
這下子,年輕人才能好好觀察他。
雜亂無章的頭髮,一看就是久違梳洗的模樣,面貌長相先不算,他不信自己重點打擊的部位還有觀察的餘地,重要的是他那身衣服……
年輕人沉吟道:“我看你本領低微,卻穿著一身金縷衣招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翻殼的“烏龜”自從聽說他誰也不是後便仿佛真的死了一樣,一聲不吭,連這時聽到他說的話也僅僅是半死不活的瞥他一眼,眼裡划過濃濃的嘲笑。
年輕人微笑:“別打著激怒我的主意。”
烏龜這下更是大笑出聲,不需要說出口,這副心有依仗的表現,簡直讓人恨不得踹他兩腳。
低低一嘆,年輕人也是好脾氣,這種時候居然也沒被惹怒,縱使口頭警告一句,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相比起本體季閒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風格,他顯然有一部分脾氣秉性更類似江湖中人的俠氣。
輕易不喊打喊殺。
年輕人:“金縷衣,逆天改命的陣法,如我所料不錯,你是守墓人。”
暫時轉過頭,靜靜看向那棵幾百年來屹立在山谷中的巨大梧桐樹。
常年和木材打交道的人都知道,經歷風雨的古樹有別於細心培養的樹種,不止是年輪更加富有變化性,樹身的線條亦是蒼勁別致,真正歷經千年的老樹樹皮斑駁,猶如顆顆龍鱗鑲嵌其上,放在本土大地,亦是難得的祥瑞。
這棵梧桐樹雖然不到龍鱗古松那種稀有的程度,但層層疊加起來的樹冠枝厚葉茂,大夏天的站在它樹下便是一陣清涼,可見它是好物。
雖然來時百般猜測,但等真看見實物時,依照“季閒珺”等級的高等眼光,也不禁在看到這棵“美樹”時閃過滿意的神色。
不過滿意也是正常的,若不是這棵樹真這般好,當年也不會被諸多武林同道決定將秘籍收藏到這裡。
所謂守墓人,並非僅只一家,而是守的整個大唐武林的墓地。
聽到守墓人三個字時,這個穿戴金縷衣的男人便知道瞞不住了,懷抱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真的不是當年那些門派的傳人?”
年輕人搖頭,笑意漾映在眼底。
“我不是。”
守墓人沉默下來。
年輕人:“當年到底經歷何等浩劫,居然能讓黑白兩道放下成見,願意共同建造這間墓地?”
守墓人嘴唇抖動,心裡經過劇烈掙扎後苦笑道:“浩劫……哈,確實是浩劫,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亡故敝掃自珍的本性,鑄造這樣一處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