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等著我成事。”
話音落下,縱身飛躍,仿佛一下子拔地而起般猛衝到天頂,而他剛剛躲開的落腳點兒立馬被砂石吞沒,但危機不止如此。
大地震,在古時候喚作地龍翻身的大災難豈會僅僅如此?
眨眼間毀滅這處山清水秀的峽谷的災難不過是一小點兒餘波,東來珏飛躍天上將周圍連綿山脈收歸眼底,才發現這條“長龍”何等不桀。
鋪天蓋地的黃色沙塵暴從山頂滾落山底,期間仿佛一張巨大且貪婪的大嘴吞噬山背上每一點兒顏色。所過之處,大樹被連根拔起,野獸則來不及逃竄就哀鳴著被捲入泥沙之中。
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場大災難,但最可怕的還是這災難來的毫無預兆。
在東來珏和守墓人談話期間,山水沉穩淑和,青龍白虎纏護有情,以風水講,此地可謂一等一的好福祉。
以當年魔門和聖門的手筆,選擇這樣一個好地方為後人留生機實屬應當。
但是這百年難遇一次的天災驟然降臨,眨眼間便將這所山脈變成窮山惡水。
放眼看去,“沙暴”籠罩整條山脈,大有把此地“吃光”的老饕架勢。
毀山裂石的縫隙不過一個錯眼就從數里之外攀爬到眼前,森然地氣從縫隙中冒出來,卷落無數生靈。
面臨這等恐怖如斯的天力,東來珏的表情不知怎麼有點兒變了,他的表情愈發和本尊相似。
可以說,那種逆天瀟狂的勁頭兒,完全就是“季閒珺”獨有的。
東來珏:“我剛接觸到‘它’,你就已經不願意了嗎?”
玉琴翻手,黑髮於風中纏綿繾綣。
一聲笑,笑天地無情,一撥弦,夭夭聲震九天。
“可惜,在我心中從無不可為之事,在此期間,你大可以來阻我。”
“無論是何等妨礙,我都破給你看!”
“天道,吾可是你的老對手了!”
話音落,弦聲大震,以音為媒介,靈氣翻滾攪動,天地之威硬是不可撼動他分毫。
緊接著,眼神驀地一冷,曲調變幻,分明是柔風細雨的低啞琴音,但地龍劇烈翻滾的震盪卻仿佛被撫平一般,逐漸變得平穩,裂縫也不再繼續擴展。
狼藉的大地遍布瘡痍,唯有餘震再不斷掙扎,似乎不想就這般收手,然而此時此刻,古琴蒼涼冷音一聲急過一聲,硬是奏出琵琶行的觀感。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剛剛是切切私語,這時便是疾風暴雨。
“嗡——”
弦震音急,操琴人面色泠然,伴隨一聲急促的聲調,上好的琴身終於到達極限,以一條從琴弦下張開的裂縫結束這場演奏。
隨即——
天上浮雲仿佛被吞吃掉一般以他為中心迅速消失,還一片浩然晴空,腳下混亂的大地也在這一聲後被徹底鎮壓,傷人的山石憑空爆炸,迅疾的泥土瞬間壘實。
眼瞅著滾落到半山腰的“沙暴”如同被一雙手向上推了一把,以這一刻劃分界線,風波平靜之時,山脈景色已經變成上半黃土,下半蒼翠這等極為奇異的模樣。
東來珏再在這時向下一看,除了不少樹木支楞巴翹的從泥土下露出一部分,還有不少逃得快的動物驚魂未定的在“界線”上試探的進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底微不可查的滑過一絲冷峻,但他不忘向右伸出一探,一合,抓住慘叫的守墓人。
守墓人涕淚橫流的吊在他胳膊上,手腳並用的纏上東來珏的右手,苦逼到極點的哭喊道:“大爺!大仙!求你千萬別鬆手啊!”